他不在的这几年他当真生活的不好吗?言知澈自己都未曾发现,他的担忧从在见到楚渊那日便早就显露出来,即便是遮掩的再好。
也会被人察觉,王伯叹了口气仿佛在为言知澈解忧一般“江公子,您不知我们小公子去世那年,盟主便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更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患有心疾相思成疾,或许您不懂他的心思,但是从小公子来到这里的那日,盟主便对他小心翼翼的养护,他是喜欢小公子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两人边走边说细雨砸落,隐隐有水珠染湿言知澈的袍角,握住伞柄的手下意识收紧,言知澈看向王伯,他在王伯眼中看见的从不是闪躲与谎言。
是真的。
也就是说这几年的楚渊过得一点也不好,言知澈站在望月居的地界看着院内的一切,满院秋海棠争相夺目,甚至还有不少抽了丝看来被人养护的很好。
当时他的一把火明明已经烧到了院内,本该活活烧死的海棠树却勃勃生机,楚渊为他寻得垂丝海棠千金难求,娇气难养活。
可现在却都展现在他面前,言知澈喉结微动一时间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是可惜,我们小公子不知为何会与盟主反目,甚至亲手捅了盟主一刀,那时候盟主顶着无数压力护住小公子,他以为能等到小公子的解释,可等来的却是小公子的死讯”
“因为小公子死了,长老会坛那些老东西更是针对盟主,那时候他刚从病中醒来,他们便嚷嚷着说盟主御下无方,要求换盟主”
言知澈眉心一跳死死抓住伞柄边缘,才微微克制住身上倾泻而出的杀意,御下不严,他如何不知这句话的意义。
他逃跑的时候给整个正道盟的同门下药,纵然只是蒙汗药可当时也是打伤了同门,甚至他还捅了楚渊一刀。
那个时候楚渊刚刚继位,明里暗里那么多人不服他,便是公事上都会给他下绊子更别说出现刺杀大火这种事情。
“那楚公子他是如何自处又是在解决的危机” 明明心里已经与楚渊划清界限。
甚至不愿自知晓他的任何事,但是这些过往在听王伯说出口之时,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按照规定,要进入后山之地活着出来,那里面处处是阵法是蛇虫蛊毒,全盛之时进去只怕都九死一生,可偏生盟主答应了,只是那时候盟主重伤未愈,那群长老却步步紧逼恨不得他死在其中”
王伯叹了口气看向言知澈,替他将东厢房的房门打开。
“江公子,这望月居也到了,这处东厢房便是您的住处,我这人老了上了年纪偶尔遇见个喜欢的小辈便容易多说几句,您见谅”
言知澈点了点头眼看着王伯要退去,突然间他抓住王伯的手腕,神色有些犹豫,王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却见言知澈将话说出口。
“既然那位小公子捅了楚公子一刀,他就不恨他吗又或者完全不怪他么?”
王伯见他问出口仿佛突然歇了口气一般,他轻轻拍了拍言知澈的肩膀,似乎是安抚一般,将楚渊所说的那句话阐述给他。
“他说,不怪他”
王伯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唯有言知澈孤身站在门口,细雨砸落划过海棠间隙,纷纷扬扬落下掩住他的心思,他怔怔看着王伯远去的背影。
却不知何时泪水砸落下来,楚渊说不怪他,言知澈甚至生出几分想要去询问楚渊的心思,可若是他当真是重生之人,那么前世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当真如他所说,是什么所谓的夺去身体吗?
言知澈将房门关上,进屋点燃烛火的片刻眼前的一切却仿佛回到五年前。
只是他的房间,是与以前一模一样陈列布局的地方,言知澈阔步走到桌边,桌上的花纹痕迹摩过指腹。
本该大火烧掉的地方,现在完整如初,甚至被人细心还原。
即便是言知澈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楚渊与前世那个折磨他的人完全不一样。
言知澈整个晚膳都心不在焉的,便是江子毓回来都没有发现,只是向来笑嘻嘻的小团子进门却哭着跑到他面前。
突然间的声音引得言知澈回神,江子毓一只手抹着眼泪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袖,言知澈不由连忙蹲下去看着“毓儿,你怎么了?”
“爹爹,爹爹,漂亮叔叔,漂亮叔叔出事了,毓儿怕,就在,就在南边那个屋子”
王伯的话仿佛在这瞬间浮现在他耳边,言知澈压下心中慌乱安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