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卿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出口有些太过残忍，只是想着言知澈这几日苦苦求药的事，不由将药物放在桌上。

“这个，是神医谷的冰莲，是言少主几日用血养活炼成药的，药材我都给留下了，这几日你好好照顾楚盟主，眼睛不出半月会好的，只是他身体的其他问题”

他似乎是故意帮言知澈将话说清一般，瓷瓶放在桌上的声音隐隐有些沉闷，似如房中的气氛让人压抑至极。

白应卿最后看了眼言知澈，略带歉意开口“恕在下医术不精，实在是无法治愈，那是一种无法用药物抑制的衰老，似乎五脏六腑都在衰败”

“照这个脉象看去只怕撑死也不过一年之久，甚至日后还会，还会五感尽失浑身筋脉断绝，甚至可能会逐渐忘记一切，再也记不清自己是谁”

白应卿说一句言知澈脸色便难看几分，他甚至完全没想到会是这般，若是他不带着楚渊求医，若没有找到他是不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为什么会这样”言知澈的声音飘忽不定，明明他刚见到楚渊的时候他尚未如此，为什么不过月余会这样？

“这我不知，但是我想楚盟主应该比我清楚，在下也就不多留了，就此告辞了”

房门被关上的片刻，言知澈突然间自嘲的笑了笑，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去问这些事，是怪自己反应的太迟，还是怪楚渊什么都不跟他说，瞒着他？

“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我没有说”他甚至连兄长都不想叫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楚渊，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苦涩至极。

“重生后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对不起，小澈，我之前没打算瞒着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坦白，后来有机会了又不想让你难过”

在他的计划中，他并不打算让言知澈在经历失去的痛苦，可偏生他失忆了甚至不记得过往，上天将言知澈再度推到他身边。

他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堵了一把，甚至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

言知澈别过头去声音哽咽，他下意识偏头不想让楚渊看见他落泪，却又似乎忘记了他根本看不见了。

言知澈喉结滚动良久才问出口“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那场大战吗？是因为伤及肺腑没有及时医治吗？还是”

楚渊打断他的话试探的握住言知澈的手，见他没有抵住的甩开他才慢慢将真相道来。

“都不是，是我前世与方丈做了一场交易，他帮我推溯时间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同样大仇得报后，我将自己的命给他，前些日子的疲倦便是这场交易的开始”

无形间言知澈只觉得一只手似乎狠狠扼住他的喉咙，甚至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早就开始了，可他这么迟才知晓。

甚至他是见过方丈的，在回到正道盟的那个雨日，在楚渊发病的那个晚上，那么多细微的线索破绽在他面前，他却从未深思片刻。

楚渊的手轻轻揽在他的肩上试探的将人搂在怀中，他知言知澈现如今的心情，只是却又无法挽回，这场交易从他选择的时候便清楚的知晓，他没有后路，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在楚渊怀中无声落泪，衣衫被泪水打湿，来之前言知澈总是觉得他与楚渊马上就可以长相厮守远离世了，他们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挽回过往的错过。

可偏生在他满心欢喜之时却又狠狠将他打入深渊，甚至告诉他此病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那么他能做什么。

眼睁睁看着他的兄长，他的心上人日渐病弱甚至忘记他，他会此生难逃药物的养护，甚至彻底失去自我。

他能怎么做，还能有什么办法，言知澈突然间环住楚渊的腰似乎要死死将人圈在怀中一般他声音随着落泪而模糊，却又坚定至极。

“我会想办法的，神医谷不行我们便去别处，我们去找方丈，他会有办法的，兄长你信我，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我会想法治好你的”

楚渊甚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从最开始方丈便问过他的意思，甚至告诉过他一旦下了决定便在没有挽回的地步，可偏生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言知澈愈发崩溃。

他侧头轻轻在言知澈额头落下一吻，小声应了一句好。

“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启程去三清寺”他记得当初方丈脸也知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清寺，既然楚渊能做这场交易将自己的命给对方。

那么是不是自己的命也可以作为牵线与楚渊共享，他宁可与楚渊长相厮守十年，也不想徒留自己在世间。

言知澈焦急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