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黎一路绕到正殿,瞧见身居高位的北楚主上当下不由垂眸,随即躬身行礼“属下见过主上,不知主上此番召见属下可是有什么要事?”
“找到上面的人,引进北楚,本座要亲自见他,此事已经派给谨川,你从中协助他”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卷轴,月黎不由伸手捡起来,画轴上的人引得他垂眸。
这人好似先前见过,就是与柳若竹同行的那个少年,叫言知澈?
月黎将画轴收好,想到别院内的柳若竹自然是不愿同行,更何况他跟谨川向来不对付,这人讨厌的很。
“主上既已经派谨川前去,为何还要属下同行,难不成主上不信谨川”
月衍珩轻笑一声似笑非笑瞧着月黎,他指尖的黑棋随意将白棋的路堵死,眼看着白棋再无生机,才慢悠悠开口
“你也知晓他的来历,为何会觉得本座信他?”
月黎拧眉,不信他的还要从正道盟将人悄无声息换尸,带回北楚?
“可若主上不信他,当初为何要将他从生死线救回来,安置在门派之中多年”
“自是为了让他顶罪,这北楚冤孽颇多,若是有朝一日身陷囹圄,这正道盟盟主就是最好的替死鬼,你只管去若是发觉他有异心”
“只管废了他的武功将人带回来关起来,他有眼疾,若论武功你不及他,只是他有内伤,内力不济。”说完这话月衍珩饶有兴趣看着月黎的脸。
“是,属下遵命”
眼看着月黎转过身去,他才慢悠悠补上一句“此事若是能成,你娘亲的牌位也可列入宗祠,黎儿莫要让为父失望”
“是,父亲只管放心”月黎回去的路上心里装了事,打开门没瞧见谨川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一把掀开床幔,不知何时柳若竹衣衫已穿戴好,不似先前那般凌乱。
他指尖收了点力道掐着柳若竹的下巴“把你丢在这,似乎不大稳妥,不如我带你去瞧瞧你的老朋友如何?”
柳若竹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若是好事月黎不会这般,他想带他去见谁?总不会是小景。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去瞧你那心尖上的洛景煜,我跟你说过了他死了,过来”
柳若竹只觉一股大力扯着他的衣衫,随即在锁链交错中被困在男人臂膀之中,月黎眉眼带着戾气,一如记忆中拿他试药的样子。
“罢了,我今日兴致好,不跟你计较”柳若竹心脏怦怦跳,只是月黎说了话却也没松开环住他的腰间的手,生怕惹怒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柳若竹动也不敢动,月黎心里藏着事下巴枕在柳若竹肩膀上,他突然轻声开口“柳若竹,你知道今天主上召我过去,所为何事吗?”
柳若竹本不想理他,只是月黎性子阴晴不定,惹怒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下场,他还要活下去去见洛景煜,思来想去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问“为何?”
“主上今日喊我黎儿了,他说,若是我能将事情办妥,来日我娘的牌位便能进月家宗祠”
柳若竹也是大家大户出身的嫡子,自然知晓这牌位宗祠一事,不能进宗祠?除非他母亲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若是不然难不成是娼妓?
严冬的季节总是难熬,路上息壤也见不到个人,只能听到木屐踩在地上的嘎吱声,只是寒冬之际少年满身狼狈,破了洞的衣衫与血印足矣昭示,他走了许久才到此地。
瞧着面前龙飞凤舞的大门,少年局促的看了一下门口的侍卫,随即小心翼翼靠过去,将手中的信笺与玉佩递过去。
“我想求见月家少主,求您通报一下”只是门口的侍卫之时鄙夷的看着他,随即招呼人将他一顿打,扔在门口,侍卫吐了口唾沫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娼妓之子,也配当月家的少爷,滚滚滚,我们主上说了,外室进不了月家大门,这孩子还不知是哪里来的私生子”
少时落在身上的棍棒当着疼,比寒冬腊月掩盖在身上的雪还要彻骨,他身上傍身的钱财已然没了,挨了这顿打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许是怕闹出人命,他们将他丢在雪地里不过半个时辰,便想要上手将他拖走,他那是明白若是被拖走,等待他的只有死局。
他会冻死在这个寒冬,丢进乱葬岗被动物蚕食,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摇摇欲坠咬伤了护卫,他见到他们眼中的杀意。
许是求生的欲望大过身体的疼痛,他左逃右窜好不狼狈,索性等到了马车回府的时刻,月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到月衍珩面前的。
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