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胡同阴凉,偶有几瓣倔强的桃花,告别新芽,随风落下。
刘三斤站在驴头前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悄声说出他藏了好几天的秘密。
那是大前天,早上给几家店送完柴,刘三斤一整天跑了好几份零工,得了些吃食和赏钱,到了晚上就去“福寿居”问问能不能买半只焖炉烤鸭,结果被直接赶了出来。
当时天色已晚,刘三斤在那附近想办法,就看见醉醺醺的屠户张从里面出来,把一只焖炉烤鸭揣进了怀里,于是打算把屠户张的那只焖炉烤鸭偷了来,因为屠户张平时为人凶狠,即便是给清雅阁送肉也不把掌柜放在眼里,刘三斤很怕被他抓到,决定偷偷尾随,想等屠户张回到庄子休息时,再看有没有机会下手偷出来。
夜凉风清,明月当头,刘三斤躲在草垛后面目睹了屠户张被黑袍女子下药的全过程,没有任何血腥场面,但刘三斤被吓得腿都软了。
一想起那个画面就感觉像女鬼索命一般,看到屠户张疯了一样冲进猪圈的那一刻,刘三斤差点哭了,他的焖炉烤鸭!
翌日一早,也就是左耀儿为舞姬举办生日宴的那日,刘三斤清早送柴到清雅阁时,特别留意后厨的动静,看见厨子指着几条大片肉问送肉的伙计,肉块怎么大小不匀称,伙计连忙回庄头不在,底下人练不出那技巧。
刘三斤当时隐隐有了些自己的猜测。
“我当时就的觉得,那屠户张可能够呛了。”刘三斤神秘兮兮的继续道:“后来我还听庄子上的人说他们庄头失踪了,仇老发了好大的脾气还不让报官!”
安然和郭长生对视一眼,失踪了,是死了还是跑了?!两人原本是有所怀疑,想来探查一番,现在看来,貌似是找对路子了。
安然当即表示想去庄子上看看,心中逐渐不安,刘三斤说的那名黑袍女子,会是姑母嘛?!
不知道是不是勾起了好奇心,刘三斤非常爽快答应带他们去庄子上,和后厨打了招呼,又偷摸的从旁边的石缝里掏出个包裹,藏在驴车的毡子下面,刘三斤很快就示意二人,可以出发了。
黄昏的阳光洒满热闹街道,慈祥、温和,京都一条喧闹的街道上,有马车伴着驴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北城门。
出城没走多远就到地方了,庄子不大,里面该有的一应俱全,看着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四周没有其他庄子。
虽然是北城门,离战火很近,可毕竟离都城这么近的地方,也该是十分抢手的,但这个庄子周围很荒芜。
看着大门上的锁,几人面面相觑,刘三斤先开口撇清:“这庄子不锁门的,屠户张凶得很,开着门都没几个人敢进来!”
安然来的一路还想着说辞,结果直接吃了个闭门羹,不过锁门可不是事儿,看了看旁边的矮墙,安然撸起袖子,就要攀爬。
郭长生看着安然不顾形象露出白皙的小臂,无奈的笑笑,还有好多事情要适应啊,感叹完就跟过去打算带安然进去。
两个人刚要爬墙,就被刘三斤一手一个拽住了,“你们俩这样,好像在侮辱我。”
不知何时,刘三斤又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两人震惊的注视下,刘三斤轻车熟路地打开门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安然和郭长生恍然大悟,是啊!着实忽略了大侠的技能!
安然和郭长生也拿出手帕遮住半张脸,安然侧头看郭长生时差点笑出来,因为郭长生的手帕在石室时给她擦脸来的,所以郭长生蒙面相当于黑了半张脸。
安然示意郭长生要不要换一下,得到的是宠溺一笑,那笑意盈盈的眼波差点打到她的心上,稳住心绪,安然脑中闪过“还有正事”,赶紧转身跑进庄子。
院内被打扫的很干净,一路没有遇到人,三人顺着“哼哼”声儿来到猪舍,猪舍由多个小猪圈串联而成,每个猪舍一半是露天的,一半安了棚子遮风挡雨。
刘三斤指出当时屠户张冲进猪舍的大概位置,三人趴在墙边上,找了三四个猪舍之后,终于发现了端倪。
其中一个猪圈的泥坑里有骨骸。
“你们谁呀!”一个粗哑的声音从屋门口传来。
安然的思绪沉浸在猪圈的泥坑里,被这破锣嗓子一声吼叫,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回头瞧见一个身着粗布腰扎麻绳的力把儿,提着锃亮的杀猪刀,恶狠狠的向他们走来,安然不假思索扭头就跑……
刘三斤紧随其后,听到后面传来“兄弟们快出来,有点子!”,俩人一溜烟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