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拿下钱袋与史长风将马停在院门前,随着如梦娇的母亲走进东屋。秦江与史长风进屋后见到的是清凉的四壁与空荡的房间,房内除了一个大炕地面上别无它物。显见,这是一个十分贫寒落魄的家庭。炕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老翁见进来几个人只是傻愣愣地盯了一眼并无反应。
如梦娇的老母让秦江与史长风坐在炕上,从西面的那个屋子搬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破凳子放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时,他们听到柴草哗啦哗啦的声音有人在烧水。
水很快烧好了,一个年青女子将两个水碗放在破凳上,然后,满脸羞涩地说:“客官请喝水!”
这个年青的女子经如梦娇老母的介绍,秦江与史长风知此女是如梦娇的嫂子。如梦娇的嫂子看样子不过三十岁,人长得还算标志,只是她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头上并无一件饰品,蓝色的下裙还打着一块补丁。放下水碗后,她就离开了东屋。
经过寒暄,秦江了解了如梦娇的家中状况:老父中风卧炕不起,因无钱医治病情不断恶化。哥哥经营两亩薄田外加给别人打工维持家计。如遇荒年家中无粮就得举家乞讨。
秦江看到如此贫寒之家不觉怜悯,但他也深知后齐的经济早已衰败,像如梦娇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
“大娘,我给你们送抚慰金来了。”
说完,秦江马上将放在坑梢的那个钱袋打开,让如梦娇的老母看到钱袋里的银子,如梦娇的老母愕然了,她不知道炕上的钱袋子与女儿作了和尚有何关系?
“大娘,你的女儿为佛门做了善事,佛门奖励她六百两银子。”
“啊……”听了秦江的话如梦娇的老母惊骇不已,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明白女儿做了什么善事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不就是做了尼姑吗?”
“大娘,邺城东郊的静云寺因战乱已破败不堪,现在佛门要恢复从前的香火便将你的女儿从暖香阁赎了回来,让她在静云寺做了法师。”
“做了法师?”如梦娇的老母亲这才明白她的女儿因何做了尼姑,就是东面的那个静云寺吗?”
“是的,是东面的那个静云寺。为了补偿她的损失佛门送给她六百两银子。”
如梦娇的母亲马上想到:女儿是为了佛教发展作了尼姑这有什么不好?佛门啊,总是慈悲为怀怜悯众生。她马上跪了下去,她不是给秦江跪而是跪在了东墙角的一个佛龛下,她感谢菩萨。
“谢大慈大悲的菩萨!”
当一切都讲明后,秦江与史长风向如梦娇的老母告别。老母亲又作了一番道谢,才将秦江三人送出院门。
只是,如梦娇与她的老母不知道这六百两银子的深刻含意,她们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六百两银子对一个贫困家庭来说犹如一座金山,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
走出如家小院秦江心中很是悲痛,若不是怕吴阶火烧大本营围剿啸林,他无论如何不会有此举。他会将好事做到底让胡碧月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不能让如梦娇去当一个替死鬼。可,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他必须得牺牲少数保护大多数。
如梦娇依然同史长风同坐一匹马,秦江依然走在他们的前面。只是此时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一路上他哼着一支悲伤的曲子,不想回头看一眼如梦娇。
“良民啊!”他在心中不停地喊像在捶打他脆弱的心灵。
如梦娇却心态怡然,她现在觉得她的生活要比暖香阁好。她现在已是佛门忠实的大弟子,是一名法师。六百两的银子长这么大她还未见过,如今,六百两银子已放在她家的炕上。在暖香阁虽然她的出台价很高,但经过鸨儿的剥皮也剩不多了。若遇豺狼般的主儿不知被蹂躏成什么鬼样。
在静云寺的门前,秦江下马与如梦娇作了道别:“小姐,好好保重!”说完,他挥了挥手翻身上马。
这一夜,秦江辗转反侧不曾合眼,他心中十分的不安。他希望暗杀就此结束,他希望天亮时他还能看到如梦娇。
史长风不比秦江强多少,他也辗转反侧未能入眠。从桂花村回来的路上他见秦江不断地哼着小曲,知他的良心在受折磨。心思活跃的他不由得想起前一天大本营南面的乱坟岗子有人在埋尸,他灵机一动,也许土里埋的正是年青女子呢?也许那女子正好长得像胡碧月呢?……哎,太好了。这些“也许”让他突然觉得天空好像亮了许多,太阳也变得暖和了。
二更时,他只身一人偷偷地来到埋尸的乱坟岗子,用随身带来的一把小铁锹挖下突起的坟墓。他一边挖一边想,老天保佑,愿地下的尸体就是女尸,愿此女尸长得就像胡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