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错也是你父亲的错,”史长风故作老道,十分郑重地说,“你现在重蹈你父亲的辙。”
“什么?我重蹈我父亲的辙?”胡碧月很疑惑,“这是哪里的话?”
“愚忠,明白吗?”
“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你深思啊!”
“不会深思……”
“那我就告诉你,忠于国君,得看清楚这个国君值不值得忠,不值得忠,就得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你在说家父不识时务,忠于了不该忠于的皇帝啦!”
“还用问吗?血的教训。”
这时,胡碧月陷入深思,父亲忠正刚烈,竟落得夷三族的噩运,这是不是在说明他用忠正刚烈换来了杀身之祸?但她还有另外的想法,她的父亲没有错,而是他的主子有错。如果怕杀头,就像做了好事怕没人点赞一样,思想就会萎缩僵硬,行动就会退避三舍。父亲精忠报国,坚持正义得罪了小人,也是正常。如果世上没有正义之士,小人当道,那么国家和百姓将如何?再说,小人当道,只能一时,不能一世啊!
“人生在世总有追求,虽然人的追求各不相同,但善良的人追求的都是一样的:精忠报国。我们的传统观融入了‘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人生理想,因此,历史上才出现了众多的死谏,死战的典型人物,所以,我认为家父没有错。”
“哎呀,我的元大将军,你明知你父是被齐野、吴阶所害,可你还固执地非要参战。这不是愚昧这是啥?表面上你与你父不尽相同,实质上太相同啦!你们都是‘愚忠’啊!”
这时的胡碧月似有所悟,在史长风看来,她与父亲息息相通,在走父亲的路。他认为报效国家与报效皇帝不是一个概念,不是一个意思。
“我弄不明白‘报效国家’与‘报效朝庭’是不是同一概念?”
“不是一个概念,但它们有逻辑上的联系。你忠于国家了你也就是忠于朝庭了。但你忠于国家了,不一定被朝庭所容。为何?当你功高盖主时,皇帝忌惮你手中的兵权怕你谋反,奸臣忌妒你才能就会陷害你。”
史长风耐着性子细说“愚忠”,胡碧月听后沉默了。是啊,精忠报国没错,可精忠报国往往遭来杀身之祸,这真是一个无法统一的矛盾。
这时,秦江过来了,他知道胡碧月在生他的气。因为对时局的担忧,也因为对当今皇帝的气愤,他心绪有点乱。正在这时,胡碧月非得说什么参战不参战的事,他实在不理解她是何意?为什么这么盲目?所以,他有些不耐烦。
“你走之后,我在想,假如我们参战,你用一百多人怎么对付呼颜况的铁骑?”
秦江此时目光不再犀利,他面含微笑,也许他觉得他将怨气撒在胡碧月的身上实在不妥,岂止是不妥,是不对。还没有等胡碧月讲明如何应付四十万大军就将她顶了回去。上次收复平阳解晋阳之围,胡碧月献计献策一马当先打退了呼颜况。那是一次什么样的战争?皇家贵胄、豪强显宦,商海名流都在准备逃离邺城啊!以为后齐必亡。胡碧月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即倒,当她嘶喊着冲向敌人时,就宣告了呼颜况的失败。那时,他对胡碧月敬服有加。虽然此战过去将近一年,但那震撼人心的场面依然萦绕在他的心中。
“你还愿意听我的意见吗?”此时胡碧月语音平和,她听了史长风的一番劝诫后有所思考。“如果你愿意听,我愿意讲给你。”
“愿意啊!我来此就想听听你的见解。”
“呼颜况总结了上次失败的原因,他认为我们之所以能取胜是因我们倾尽了境内所有的兵力……”胡碧月慢声细语地将她的心中所想,将目前形势细细道来,“这一次,他兵分九路,分别控制北齐边境线上的守军,以此切断北齐的救援大军。而他,可以一心一意,毫无顾虑地攻打平阳。他认为如果没有援军,他完全可以攻下平阳。他的谋略不能不说是以失败为母,从某种意义来说,他是对的。可是,世上万事万物总是有一利就有一弊。上次,我们是倾尽全国所有的兵力进行保卫战这是必须的,不这样,我们后齐就亡了。可是,呼颜况倾进全国兵力是为了进攻别国,那么,他就有后院失火的危险,他犯了兵法大忌唱了空城计。也许是后齐,也许是周围小国,皆有可能向后周大举进攻。”
“啊……”秦江一声惊呼,“我们被浩浩荡荡的四十万大军吓蒙了,以为此一战后齐必死无疑。谁知浩浩荡荡的背后还潜藏着转机,岂止是转机?是一个打退后周,削弱他们势力的最好机会,我怎么就没想到?”
“厉害!我们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