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开玩笑嘛，这么当真干嘛。”戚聆音的手腕被他攥住，没一会儿就留下两道指痕，但她并未吭哧一声，“我是喜欢裴大人的脸，贪裴大人的身子，但也不像那乡野小狗一般。在者说来，感情嘛，慢慢培养。日久生情，不好不好。”

裴晞听着她前后矛盾，待反应过来时，已然面红耳赤，像只烫熟的大虾。

“你再在我三弟面前胡言乱语，我就将你丢出去……”裴隽压低了嗓音。

“知道啦知道啦。男人口是心非的东西，嘴上说着不要就是要。”戚聆音娇娇答道。随即，又正了颜色，“所以，你可还记得我最初问你的那句话？”

是为了和傅显赟一较高下，还是还那可怜老妇一个公道。

“你最初是如何想的？”戚聆音循循善诱。

“后者。”裴隽严肃回答。

“那便够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旁的什么都不要想。摈弃杂念，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旁人眼光，都是云烟，不要让他们影响你的判断。裴大人，你要清楚，守住初心，可比指挥使的位置难办多了。”

裴隽这是第一次认真听戚聆音讲话，她的声音似乎在他身上下了蛊，诱着他一步一步往下，又是一颗定心丸，让迷茫的他在纵横交错的田埂阡陌中找到正确的路。

“至于孙颍那个古板老头，你也不用在意他。就算你做到十全十美，他也不会认可你。他出身寒门，自诩清流，所以对世家子弟总有看法，以一概全，以为所有都是靠父辈换来的功名利禄。门第的偏见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对得起良心就好。”

戚聆音指了指裴隽的心口。

裴隽垂眸凝视着，起伏胸膛下埋着的，正是一颗尚且赤诚的红色心脏。

“裴大人，我说的可对？”

戚聆音嘴角浅浅上扬，笑意晏晏，裴隽再次抬眸与她对视时，呼吸莫名停滞一瞬。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初次相见的片段，他在树下接着她的时候，也是如此，她搂着自己，笑得明朗动人，尤其是那双圆润莹亮的双眸，通透得似乎沁着初春桃蕊的露珠。

她的笑，让他短暂地忘却了她是戚聆音，一个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的宦官头子。

“嗯。”裴隽点了点头，回应了她的问题。

“既然裴大人也觉得我说的在理，那……”她眼神忽然一冽，笑容狡黠，趁其不备，指着他心口的手钻进他的衣襟里，差一点就要摸到她梦寐以求的胸肌，被他眼疾手快扣下，反制在身后。

她龇牙咧嘴，很是惋惜道：“就差一点……给我摸摸怎么了？”

裴隽：……是他一时间恍惚了，她还是那个戚聆音，说的再好听，本性也难移。

裴晞见他二人如此打情骂俏，顿时觉得自己发光发亮，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

将裴晞送出私宅后，裴隽便带管家去马厩牵马，待他挑了匹温驯的回到侧门时，戚聆音突然不见了。

方才裴隽便说他一人前往迎福镇查案便好，戚聆音死缠烂打，非得说什么，一个人守着凄凉的宅子孤单寂寞冷，又说没有他的保护她害怕到夜不能眠，最后还是搬出了陛下那道做给人看的密旨，让她辅佐探案，裴隽这才答应了带她同行。

他站在侧门候了一柱香的时间，她才重新出现，一路小跑回来，气都还没捋顺，就被唤着上马。

“我不会骑马。”戚聆音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道，反以为荣。

“时间紧迫，掌印若还想着戏耍卑职，恕卑职不奉陪了。”裴隽严肃道。

这戚聆音掼会扮猪吃虎，他就是信了她不会武功，这才在床榻上钳制她时吃了闷亏，她那以柔克刚的手法使的是出神入化。

“我何时骗你了？我说我喜欢你，心悦你，想同你同床共枕那都是肺腑之言啊。”戚聆音三指朝天，笑着道。

裴隽本想厉声痛斥她这是在大街上，又想着她那不管不顾的言论，也就作罢。

“你不会是在说，我带着你从床榻上滚下去那件事吧。”戚聆音恍然大悟，揶揄道，“那就是些床笫功夫，裴大人怎么还当真了。这两人吧，行闺房之事，一时兴起，总是会有些不管不顾的，这不服个软，伤着自己了可不好。服软，却也不能真服软，咱家还是要些作为掌印的脸面的，刚刚克制住裴大人的那招，就是咱家多年经验总结的。”

“口无遮拦，不知廉耻。”

“廉耻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家对裴大人一见钟情，此生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