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上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主君便命刘妈妈带薛予岫回到府中。薛予岫此时并不知的是这三个月的山庄生活会成为她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她未来曲折坎坷的命运中,这段时光会成为治愈她一生的光。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薛家三姐妹都到议亲的年纪。
虽然三姐妹中,论样貌才情,当属薛予岫最出众,但她是庶女,且并无娘亲为其思量,所以京中大家士族只闻薛家嫡女娴静端庄、品貌俱佳,并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庶女薛予岫。
每年开春,喜欢张罗京中婚嫁相看之事的贵妇人便会借着举行马球会的档,来相看各家闺秀。
而拜帖送到柳大娘子手中的时候,她却从未想过带上薛予岫和薛予琪。
甄姨娘不得不为女儿打算,舔着脸去求了几次大娘子都被训斥了回来。无奈之下,她只能将事情说予主君。
卧房里,甄姨娘一边给主君捏肩一边说:“老爷,可知京郊五日后,侯爵夫人要举办一场马球会。”
薛仁启并不理会,只是懒懒地说:“嗯,侯爵娘子最喜热闹!”
甄姨娘继续说:“我听说京中闺秀都会去热闹一番,只可惜予琪没有这样的福分。”
薛仁启见她话里有话,转身说:“这有何难?侯爵娘子每年都会给大娘子下帖子,让她带着予琪去不就得了。”
听到这里,甄姨娘立即跪在了主君的面前,梨花带雨地说:“妾身福薄命浅,只可怜予琪托生在我的肚子里,让她处处低人一等。只求主君做主,让予琪也有出门见世面的机会。”
薛仁启心中也知晓了端尾,不好在甄姨娘面前诋毁主母,只端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他行至柳大娘子屋时,看予岫屋里还亮着灯,就悄悄地走了进来。只见予岫在摆弄棋盘,薛仁启不免来了兴趣,想要跟予岫厮杀一盘。
“爹爹,您今日拿什么做赌注?”予岫对薛仁启的到来并不陌生,似乎在等着这场棋局。
“岫儿想如何?”薛仁启一向疼爱这个女儿。
父女俩并未多说,父执黑子,岫执白子,半炷香的时间,黑子已被打得溃不成军。
看着予岫越来越精妙的棋技,薛父心中感叹:若是一男子,定是经天纬地之才!
“爹爹,您输啦!”薛予岫打断了父亲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薛仁启捋捋腮下的胡子笑呵呵的说:“爹爹愿赌服输,岫儿想要什么?”
薛予岫看着棋盘低声说道:“这个棋盘是我生辰时,三妹妹送给我的。所以今天我想替三妹妹讨个恩赏!”
薛予岫看了薛父继续说:“听闻五日后,侯爵娘子要在京郊开马球会。每每提及三妹妹都心向往之。她素来喜静,却也想去热闹一番,还望爹爹能成全!”
本以为薛予岫会为自己讨情,却不想是为他人,不觉又让他想到了善解人意的嫣芸。
薛仁启满脸怜爱地望着女儿,不觉出了神。而今薛予岫出落得愈发秀美,颇有当年嫣芸之姿。
“岫儿,难道你不想去马球会看看。”薛仁启心疼地问。
“岫儿想去,但念及大娘子如若将我三人都带了去,恐看管不住。再者女儿从小就没规矩惯了,怕一时做出不当之事,丢了薛家的脸面!”
听女儿如此说,薛仁启又想到嫣芸临终嘱托。而今人人都知马球会的用意,只一味把女儿圈养在家里是得不来好姻缘的,最终少不得舍着脸去柳氏跟前讨要个情面!
当日,薛予锦一身通体流黄石榴裙,搭着白狐坎肩,通身得贵气!薛予琪一袭彩蝶裙,披着流苏披风温婉秀气,楚楚可怜。
独独薛予岫平日对穿着也不上心,只穿了平日常穿的蓝色冬裙,略施粉黛,未戴珠宝,并无出众之处。
柳氏对刘妈妈说:“予岫穿得也太寒酸了些,这样出去,反倒叫人以为我苛待了她个庶女!你还是得多上心教导才是!”
刘妈妈一口应下。她转身看到予琪,翻了一白眼,又抱怨道:“果然是小娘养的,这装扮真是俗不可耐!”
马车在柳氏的嘀嘀咕咕中到了京郊马球会场。
薛予锦与母亲已经参加过多次,所以并不感稀奇之处。反是另两人第一次见这场面,着实吓了一跳。先说外面,马车浩浩荡荡的就停了数十里。
侯爵人家更是车多人多,丫鬟小厮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场内布台场戏,宾客帷幔也是如云如织。
事先柳大娘子就嘱咐二人,不要乱看乱说,断不能与外男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