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的准备。
秦风刚把准备放鸡毛的蛇皮袋子铺在石板上,就听见一阵“咕咕”的声音,扭头一看,小黄狗努力举着嘴里的一只全身金黄的小母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他走来。
“你特么的。”秦风顾不上指责这只蠢笨的小黄狗,急忙把母鸡从狗嘴里拯救出来,双手抱着左右翻看,好在没有受伤。突然秦风一拍脑门,一手护着母鸡肚子,防止它逃跑。另一只手在装蘑菇的篮子里翻找起来。片刻后,一个装着几只蘑菇虫的罐头瓶子被翻了出来。
“咯咯咯!吃,都给你,你看你也有三个月大了吧,我就指望你下几个蛋改善伙食呢!啥时候能下蛋啊?”
“咕咕!”
和颜悦色的秦风又挼了几把小母鸡,转头看向一旁焦急等待的小黄狗,恨铁不成钢的道:“蠢货,咱家就这一只母鸡,杀了它,你下蛋吗?”
“汪汪汪”
秦风也知道怪不得小黄狗,毕竟狗太小,体力不够。去一趟山里都得自己抱着,想抓住大公鸡力有不逮。秦风叹了口气,去旁边的仓房里取出一个铁丝弯成抓鸡神器。
抓鸡,割喉,放血,褪毛,开膛,剁块,点火,下锅,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显然是熟能生巧。秦风把厨房的窗户打开,防止灶坑不好烧。终于处理好了晚饭问题,剩下就是等鸡炖好。他摘下眼镜,摸了把头上的汗,对着眼镜哈了几口气,掏出纸巾擦了擦,重新带上。这时一阵秋风透过窗户,带来丝丝凉意。也吹乱了一打准备引火用的纸,其中一张写满专业术语的纸上,赫然印着一个刺眼的“癌”字。
“狗子,走,去河边。”秦风端起案台上一个装满鸡内脏的盆,他喜欢鸡,活的和熟的都喜欢。但是不喜欢鸡内脏,鸡胸肉,鸡血。这些食物扔了浪费,又不能给鸡吃,权衡利弊后在第二次赶集就买了这只小黄狗。它没有名字,秦风不敢取,取了名字就有了感情,就多了一份牵绊,他怕本就不能洒脱的离别更多几分不舍。
端着在河边清理干净的鸡肠,内脏等物回到院子。秦风捡起那份写着“癌”字的化验单,目光只是撇了一下那个刺眼的字,就把它放进了屋子外边的一个灶台里。煮这些内脏的味道特别腥,他可不愿意使用厨房的灶台,弄的满屋子腥味,晚上都无法睡觉。
忙完这些,秦风看看西边,太阳已经准备下班了。趁着还有些光亮,急忙去仓房抓了几把玉米粒,扔进喂鸡的盆子里。
终于都伺候完了——秦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低头清洗盆里的蘑菇。今年的蘑菇好像格外多,他一个十年没上山的人都能捡到小半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野生动物保护的好,今天在林子里好像听到野兽的叫声。具体是什么秦风不清楚。别说他不知道,村子里大半的人都分不清。别看是住在山区,这个年代很多人一辈子都上不了几次山。即便采山货,也是在附近的山林转悠。那里早已充满人气,野生动物根本不会踏足。而更远的山林,即便是采山货的人也不会去,不确定大概的山货生长地区,没有谁会甘愿在布满荆棘和蚊虫的山林里晃悠。
小时候的秦风听到最多的就是老毛太太,恐吓他们这一辈的小孩子,不让他们往大山深处跑。长大一点就听父母辈说狐仙,黄皮子,白蛇这些大仙。导致他们这一代人多少忌讳点山里的东西。不管是不是真的,躲远点没有错。
秦风还记得他还有一片山场呢!10多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栽树苗圈起来的山场。那时候谁花钱栽树苗,这片山场就批给谁。具体位置林照上写的很清楚,但是他记不清具体在哪了,“嗯~,抓紧把山场给我妈转让过去,省的等我挂了还要招我魂才能办理手续。”
思绪有些远,秦风推了推眼镜,撰干蘑菇的水分,擦干手,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端着盆进入厨房,把蘑菇倒进鸡汤里,重新盖上盖子。
半个小时后,一盆热气腾腾小鸡炖蘑菇端上桌子。秦风打开院子雨搭下边的灯,给小黄狗的狗盆里装满煮熟的鸡血鸡内脏,放在自己脚下。转身进屋,端出一杯自己酿的樱桃酒,酒液的血红透过杯口反射在眼镜片上。
“吃吧!”秦风挑出几块不爱吃的鸡胸肉扔进狗盆里。
“汪!”
嘴里咀嚼着肥美的鸡腿肉,混合着腥红的酒液咽入腹中,望着早已无光的西山,秦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小母鸡下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