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文武百官两厢站立,金龙绕柱,八宝朝天,正当中的龙书案前高坐一人,身穿龙袍,双手抚案,正是当今天子,李泽的父亲。
皇帝身旁站立着太监和侍女垂手侍奉,龙书案前排列着金甲武士,一个个手执金瓜,面色庄重。
太子一行人拾阶而上,跟随着前来宣旨的太监进入金殿。
这还是江程曦第一次在金殿之上面见皇帝,按理说首次面圣应当先到礼部演礼,但鉴于她的身份和事态紧急,皇帝特批一切从简。
见李泽等人上殿,皇上先是大喜,而后眨了眨眼睛朝众人身后看去,发现进来了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人身披甲胄,满身污血,身上似乎也带着伤,金殿后颤颤巍巍,看面相也十分陌生,皇帝又转喜为忧。
众人跪拜已毕,皇上命人赐座,而后问道。
“泽儿。”
李泽赶忙重新跪倒答应。
“儿臣在。”
皇上对自己这个争气的儿子还是十分满意,因此和他说话时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朕来问你,你们这些人从哪里来啊。”
李泽不敢抬头,只是拱手向上一举,而后回答道。
“启禀父皇,我等从东宫而来,接到公公传下来的圣旨,听闻陛下有要事相商,故此不敢耽搁,急忙赶来。太子妃许久未见父皇,前些日子每日煎汤熬药,也做了些补品想要呈上,因此也请求跟着,臣念其一片小心,就替父皇做主带她上殿了——行之太急,未及更换衣物,冲撞圣听,先斩后奏更是罪加一等,万望陛下恕罪。”
李泽回答时言辞干脆,声若洪钟,颇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令人闻之也心头一喜。
望着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老皇帝心中也愈发觉得欣慰。但他手边确实有要紧之事需要处理,因此继续问道。
“哦,既然如此,朕不怪你。我儿宽厚仁德,太子妃孝顺善良,此乃国家幸事也。对了,你们身旁那位将军乃是何人?朕年纪大了,对感觉眼熟,却一时不能记起其名字。”
其实,别说皇上,在场众人——包括李泽在内的众人也都不认识他。因为这个人是倚仗自己多年来随军出征积攒下来的战功一路做到五品武将之位的,武艺平平,也不懂得带兵打仗,是个无名少姓之辈分
,因此李泽也被问的一时语塞。
不过那人倒也颇识眼色,自知是无名小辈,赶紧上前一步跪倒磕头道。
“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名叫李二,乃是威武大将军麾下的一员副将,官拜五品带刀侍卫之职,按理说不配来此,但今受太子特准跟随上殿面圣,不敢不从……”
那人说罢便磕头如捣蒜一般,跪在地上迟迟不敢动弹。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过会抬起手道。
“既然如此,江将军为何没有上殿来呢——哦对,还有永乐侯,朕不是派他二人带着你们去东宫吗?”
皇上可以没有说“搜查”二字,且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太子李泽的表情。
李泽只是半坐在绣墩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倒是一旁的江程曦在听到这两人时脸上表现出十分的不满,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李泽没什么反应,也就只是把头一扭不再理会。
再看这个自称李二的侍卫,虽然自从进殿开始就战战兢兢,但当听到“江将军”三个字时,明显浑身一震,不由得抬头看向皇帝。
要知道在古代,没有皇上的准召就仰面视君,很可能被判定为有意刺王杀驾,定罪为斩立决,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两旁的金瓜武士就会一拥而上,把他砸成肉酱。
但老皇帝在位多年,素有识人之能,见他胆小老实,不像是刺客歹徒,也就没有怪罪,而是一边用言语宽慰一边再次发问道。
“李爱卿,你初次上殿,想必感到生疏,你不必紧张害怕,有何实情,但讲无妨,朕不怪罪于你也就是了。”
李二支支吾吾了半天,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泽,但此时的李泽像是睡着了一般,低着头一动不动,出于万般无奈,李泽这才开口答道。
“回……回陛下,江将军他……还在东宫书房。适方才末将正在书房搜查,忽然听见有人高喊,我官衔太小,不敢挤进人群去看,只是在外面凑热闹。后来,后来……”
虽然皇上再三宽慰,但那人还是像被魂魄附体了似的,两眼空洞,嘴唇颤抖。李泽眼见他都要被吓死了,这才起身施礼道。
“父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