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臣接着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戏班子并不是出身于梨园行,而是从江南逃命到我家乡附近的一伙流寇,那个班主正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麒麟子武良,那些老生武生乃是他的结拜兄弟,班里唯一的花旦是他的女儿,人送绰号玉面仙狐。我学艺后的第二年,班子就在一次演出中遭到仇人追杀,老班主带人抵抗,结果全都惨死在刀下,我仗着自己是个小孩,没有人注意,这才逃过了一劫。后来我又跟随一个相面的先生跑江湖,到处招摇撞骗,虽然如此,也学了些本事——那个先生早年间上过私塾,我也学会了读书写字,那先生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十分爱惜我的才学,”因此一有功夫就请私塾先生教我背书,就这样到了十二岁时,我乡试得中,而后又考中会试,但偏偏这时,那个先生突然大病一场,我便放弃功名,专心侍奉他养病,就这样过了整整两个月,老先生终于……”
江程曦漫不经心的押了一口茶。
“被治好了?”
张烨臣把茶杯放下,同样漫不经心。
“被送走了。”
江程曦好悬没把茶水喷出来。
张烨臣似乎真的不太在乎,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因为错过了考试,又在老爷子的后事上花光了积蓄,只得重新做起了算卦的营生。后来在一次生意中偶然遇到了老班主麒麟子教过的一个徒弟,在此人的介绍下认识了不少绿林道的好汉——我和傻大个梁原和那个丑鬼高培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江程曦见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说下去,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继续开口找话题。
“诶,我听太子说你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大家都叫你晋北文星,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还真问到了点子上,张烨臣轻轻抬起头,似乎这个名号是什么了不得的口令,他的眼中闪出两道光亮,随后嘴角起微微一敲——江程曦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眼前这个平日里总没个正形的军师身上,似乎真有了一股所谓的江湖气息。
只见他又为自己泡上一碗茶水,双眼紧盯着碗中的茶叶随着水流上下翻腾,而后缓缓开口,讲述起一段令江程曦时隔多年仍然记忆犹新的故事。
“要说这江湖名号,并不是随便取的,也别是武林之中,一个人若是想出世,或者名扬四海,就必须得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根据其人品、武艺等多方面条件为他取一个绰号,也叫诨名、诨号。而后待其真的做出了一番功绩,或者得到了门户之中其他高人的认可,在本门本户登记在册,再转交给五宗十八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亲自审批,这才能够在江湖之中闯荡,遇到同门近枝也可以互相照顾——拿我来说,我出生晋北,有时说话还带点口音,且武功一般,但略微懂一点琴棋书画 ,中过会试,平日里还喜欢给朋友帮帮忙,因此才叫了这么个晋北文星。”
江程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突然营帐的大门被人掀开,从急急忙忙跑进一人,见其神色慌张,呼呼喘着粗气。
江程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的有些不知所措,抱着盖碗愣在原地。相比之下,张烨臣就显得十分稳重老练。
他见此人身穿铠甲,知道是军中的士兵,推断其神色慌张,必然有要事禀报,因此亲自给他搬来一把椅子道。
“小兄弟,发生什么事情了?坐下慢慢说。”
那人坐下喘了几口粗气,喝了口水后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太……太子,太子妃……”
江程曦闻言站了起来,张烨臣也凑上前去。
“太子妃?你找娘娘有事吗?”
那人闻言倒显得有些茫然,一个劲地摇头,但还是在喘着粗气,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妃,妃……”
这下张烨臣也有点坐不住了,双手搭在士兵的两个肩头上大声问道。
“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不是娘娘,是太子……太子飞,飞起来了!”
“啊?”
两人急忙跟随进来报信的士兵登上城楼,刚一从台阶口出来,就看到离地约有三尺多高的半空中有一个黑影飞落下来,直接砸在地面堆积的麻袋上,周围的众人急忙围拢过去,等那人被扶起时,江程曦认出此人正是太子李泽!
原来,李泽跟随庞虎登城后,同城上巡逻守卫的官兵了解了情况,庞虎又向太子等人介绍了城楼上面的情况。
“太子请看,这是我军使用的弓弩,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