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曦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但为朋友绝对肯两肋插刀,因此也结交下许多挚友——与众人眼中的千金大小姐不同,江程曦身边的朋友之中大多数还真就不是冲着她家庭的背景和后台去的,有的甚至不知道这个讲义气的假小子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背景。
而从小性格孤僻的岑溪,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只有江程曦这么一个好朋友,也正因为如此,江程曦总是对她格外的关照,久而久之,岑溪反倒在江程曦这里变得有些娇生惯养,江程曦也深知她内心深处一直很自卑,因此什么事情都顺着她来。
也正因为有着朋友这块软肋,江程曦在得知岑溪高考落榜后才无比自责——她恨自己明知道好朋友想要那本医书,为什么不能早点买给她,这样她就能去上课,或许也就不会落榜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自责,江程曦在毕业后选择在父亲的公司担任职业药剂师,只为能和不愿接受自己帮助,但同样在附近找了工作的童年好友离得近一些。
但一年前,两人突然失去了联系。江程曦的父亲当时突然大病了一场,因此等她再想起岑溪时,已经是一年以后。
那天她加班至深夜,开车回家的路上决定再次给岑溪打电话试试,没想到刚一低头打开手机,就迎面撞上一辆卡车。
激烈的碰撞声中,江程曦脑中仿佛有一千部电影在同时播放,尖锐的碰撞声几乎快要刺穿她的耳膜,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双眼——自己也就在那时穿越到了这里,成为了刚要度过一场新婚之夜的东宫太子妃江程曦。
屋里的烛光突然暗了下去,岑溪伸手剪去一截烛花,光亮又重新爬满整个屋子。
已经满是泪水的脸上,又躺下一眸悲伤。
岑溪锤了一下桌子,似乎也在为曾经的回忆而动容。
江程曦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现在累的筋疲力尽,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的沉默。
“江程曦,现在你已经无路可走,李泽手眼通天,但这屋子里只有咱两个人,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但我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杀了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的,但无论你怎么辩解,这次依旧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就像我小时候本可以选择丢掉那个愚蠢的梦想,你却害我失去了全部一样。这次,我也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收到的这泼天富贵,被我一点一点抢走!”
话音冰冷,似乎容不得半点商量。
江程曦两眼黯淡,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而后猛地往前一扑,想要抱住岑溪的身子,却被对方猛然闪身躲开。
江程曦刚要起身,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从外面闯进十几个人,为首一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银髯飘摆,腰中佩剑,正是之前的死对头永乐侯岑渊。
岑溪见到永乐侯,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撒娇道。
“父亲,您上哪里去了,我刚想要去找您,下人去禀报您了吗?您看我把谁给找到了?”
永乐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东宫搜查事件过后,李泽还不止一次地和她提起过这件事。但今天,老岑渊也一反常态,面色铁青,对岑溪的撒娇也是置之不理,而是径直走到账内,然后大手一挥,门口顿时涌进无数铁甲兵丁。
岑溪脸色大变,急忙拽住永乐侯的衣服拼命摇晃道。
“爹爹,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永乐侯双眉紧皱,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岑溪,冷冷问道。
“妖孽,你把我女儿藏在何处了?还不从实招来!”
岑溪惊恐地抬起头,江程曦注意到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汗水浸湿了背后的衣服。
“爹……爹爹,您在说什么啊?我……我就是您女儿溪溪啊。”
永乐侯此时眼中尽是杀意,冷不丁从腰间抽出宝剑,直接架在岑溪的脖子上,而后高声怒斥道。
“我呸!妖精,方才老夫在账外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说什么穿越到我女儿身上,还敢狡辩!我早就看你不对劲,如今真相大白,我要为我女儿报仇雪恨!”
说着话,永乐侯抬手举起宝剑就想砍去,正在这时,账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东西从高处掉在地上。
账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正然迟疑间,突然从门口飞进来几只飞镖,靠近门帘的士兵纷纷中招,有的被打中要害,应声倒地,有的因为身穿铠甲,所以无碍。
永乐侯一拍桌子,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