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以内,皇后升坐龙书案前,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她进到宫中,虽然也上朝多年,但都是在龙书案之下,且几乎不曾发言,还从未在龙椅之上俯瞰过金殿以内的景象。
此时,李泽带着江程曦走到殿前,眼见殿上冷冷清清,两旁边并没有金甲武士站班,仅有几个小太监跪在两旁。李泽心生疑惑——从自己记事开始,就跟随老皇帝上朝听政,白日里如此冷清的金殿他还是头一次见。
李泽抬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龙书案前高坐一人,头上发髻高挽,斜插一只钗头凤闪烁金光,身穿淡黄袍,上绣百鸟朝凤,配饰珍宝,光彩照人,两旁边各自站着一个宫女,手执蒲扇,表情庄严肃穆。
往脸上看,只见龙书案前那人皮肤白皙,但皱纹堆垒,显然上了年纪,正是李泽的生母,当今朝廷之上的皇后娘娘——秦皇后。
老皇后此时眉头紧锁,面带愁容,眼角眉梢似乎还带有一丝伤感,眼见李泽走上殿来,急忙以手掩面,似乎在擦拭泪水。
但李泽只愣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情况——一路之上,他不止一次的预想过老皇帝并未苏醒,乃是有人代笔写下圣旨,诈骗他金殿面君,实则借机救下江啸天的性命。但看到龙椅之上坐的是自己的母亲,李泽还是松了一口气。因此,他拉着江程曦来到书案下面,跪倒磕头施礼道。
“母亲在上,儿臣携太子妃给母亲问安!”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江程曦偷眼观看,业发现皇后气色不正,表情十分不自然,勉强伸出双手,轻声说道。
“免,快快请起,来人呐,赐座。”
两旁边的小太监搬来绣墩,两人刚一坐下,殿外就传来小太监禀报的声音。
“娘娘,殿外永乐侯之女岑溪和威武大将军江啸天求见!”
秦皇后“哦”了一声,也将二人宣进殿内。
就这样,两人也走上殿来,坐到李泽和江程曦的对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岑溪死死盯着江程曦运气,李泽则圆睁二目,与江啸天对峙。
许久,皇后开口道。
“泽儿,本后此次叫你前来,为的是出面调解你和威武将军江啸天只见的误会,你二人可各自陈述实情,我自与你二人做主便是。”
李泽站起身来,抱拳拱手,深鞠一躬,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回答道。
“多谢母后。儿臣不孝,父皇龙体尚未痊愈,又因我的私事烦劳母后出面调停,实乃儿之罪也。儿自知母命不可违,既然您命我讲述实情,儿臣只好如实回禀。但在此之前,孩儿有几件事情不明,想要当面请教,还望母亲指点迷津。”
皇后听出李泽言语之间显露出愤愤不平之意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稍稍平稳了下心情道。
“哦?我儿不必拘束,有话讲来便是。”
李泽谢恩过后,转身狠狠瞪了一眼江啸天,江啸天则满脸奸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对着李泽微微一抱拳作为回敬。
李泽一见,更加恼怒,指着江啸天和旁边的岑溪厉声开口道。
“儿臣不明之事情共有三件:第一件,为何我父皇明明不曾降旨,前来报信的太监却一口咬定此旨是他老人家亲笔写下?第二件,为何儿臣担心东宫再生事变,有意携太子妃一起前来觐见,却遭到这些下人三番两次的阻拦,门前的金甲武士向来不曾阻拦于我,今日却一反常态,却是何故?第三,眼前这个岑溪乃是永乐侯岑渊之女,虽是名门之后,但毕竟身无半点官职,我朝中法律写的清楚,讲的明白,凡五品以下的官员,没有圣旨选召,不得进殿面君,如今父皇龙体欠安,母后代理朝政理所应当,既然如此,我想请问一下岑小姐,你未曾接到旨意,是如何胆大包头,胆敢私自进宫的呢?且想我母后平日里都在朝阳宫歇息,如此看来你非但无召进宫,还进入了后宫禁地!按照老祖留下的法律,无故进宫,擅闯禁地者,有意刺王杀驾,斩立决!岑溪,你可知罪!”
当时讲究“母为子纲”,皇后虽然身居龙椅之上,代行天子之职,但李泽毕竟是皇位正统,是未来真正的天子,又是秦皇后的亲生骨肉,因此皇后潜意识里不愿与其发生冲突,只是在上面静静听着,看着儿子越说越激动,大有将江、岑二人生吞活剥,千刀万剐之意,感到事态难以收拾,不由得后悔听信岑溪等人的建议,心中甚至埋怨起岑溪来。
但岑溪和江啸天两人却似乎并不在乎李泽如何抨击质问自己,等到李泽说完后,几乎同时扭头看向皇后,眼中尽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