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一大堆,几乎都不曾开过口的男人突然打断他的话,“她赶你出房门,你为何不去书房去睡?”
“这……”他支支吾吾,“她虽贵为公主,却并不受宠。小时候被那些个恶奴欺负过,以至于夜里总做噩梦,我怕她半夜找不着我会哭。”
“既如此,”眉目若雪的郎君说话变得咄咄逼人,“她事事管着你,难道不好吗?”
五驸马一时怔住。
这,好吗?
不好吧,哪个男人喜欢管着呀。
有谁喜欢河东狮啊。
五驸马不由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妻子,谁知对方也朝她望来。
心里有鬼的男人怎么都觉得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传到她耳朵里。
她不知同身旁的婢女交代了什么,婢女悄悄地绕到他这边,低声道:“公主说了,叫驸马少吃些酒,对身子不好。”
五驸马心里一暖,“你同公主说,她胃不好,少吃些辣子,免得夜里又闹得睡不着。”
那婢女颔首应下,又悄悄地回到对面与五公主低语几句。
五公主朝五驸马莞尔一笑,微微点头。
五驸马不由地心神荡漾,突然发觉今日自己的妻子好像格外地美丽。
被人管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总有人愿意管不是。
至少说明他的妻子在意自己,不像裴驸马,安乐公主若是真在意,又怎会为他纳妾?
他又忍不住看向裴季泽,却发现对方早已经离席。
这,去哪儿了?
*
裴季泽一出殿门,远远地就瞧见不远处的太液池栏杆上坐着两个人。
“阿昭,你真不打算留下来?贵妃不是要给你议亲?”
“你知我这个人,从未想过成婚。”
“说得也是,其实成婚有什么好。阿昭,那你再等等我,最多两个月,我便同你一块去朔方。”
“那,他可同意?”
“谁?你说他?”她嗤笑出声,“我与他不过是假夫妻。”
“好。我等你。”
“……”
两人低声说着话,裴季泽怔怔地站在那儿,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是许凤洲。
许凤洲幽幽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就和离罢。”
裴季泽斜他一眼,冷冷道:“当初,县主也要走,你为何不大度些叫人走,在大街上哭成那样?”
被人揭了老底的许凤洲牙齿磨得咯吱作响,低声道:“活该!”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温柔的女声,“阿洲。”
许凤洲丢下一句“改日再同你算账”后连忙迎了出去。
裴季泽回头看了一眼,一向眼高于顶的许凤洲搀扶着一挺着孕肚的女子,哄道:“是不是宝宝不乖,若是不舒服,咱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