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谁知马车却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好奇,“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裴季泽亲亲她的脸颊,柔声道:“待会儿去了柔柔就知晓,柔柔先睡一会儿。”
谢柔嘉一向信他的话,闻言也不再多问,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轻轻地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到了。”
谢柔嘉实在好奇,伸手推开窗子,一眼就瞧见面前灯火辉煌的梨园。
谢柔嘉猛然想起,自己及笄的前一日,曾同他说过,待自己在宫中庆贺完生辰,她要与他来梨园听一场戏才回去。
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正愣神,他已经握住她的手,笑道:“咱们下去吧。”
谢柔嘉吸了吸鼻子,应了声“好”。
两人来得不早不晚,一入内坐下,里头的戏恰好开场。
今日演的是《梁祝,也是谢柔嘉最爱听的一场戏。
台上,旦角们咿咿呀呀唱着缠绵悱恻的戏。
台下,谢柔嘉听得泪眼婆娑,坐在裴季泽怀里抽抽嗒嗒的哭,将他的前襟打湿一大片。
听戏时一向很沉默的男人剥了板栗送到她口中,偶尔地将牛乳喂到她口中,服侍得无不体贴周到。
戏唱到一半,谢柔嘉也没见裴季泽说一句话,不由地抬起婆娑泪眼望向他,却对上一截雪白冷硬的下颌。
谢柔嘉不知怎得就想起从前两人年少时一块出来听戏时,眉目清隽的少年端坐着,腰背挺得笔直。
偶尔她朝他望来,也只瞧见一截雪白冷硬的下颌。
那时她总被他勾得心里痒痒,总盼着自己赶紧长大,然后趁他不备,亲他一口,想要尝一尝,她的唇上究竟有没有抹上蜜糖。
当时没能做的事情,如今可肆无忌惮做。
她倾身上前,亲了他一脸泪。
裴季泽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哭红了,却又带着笑意的眼睛。
睫毛上还盈着泪珠的女子问:“小泽从前同我出来听戏时,心里在想什么?”
会不会也像她现在这般,总想要忍不住偷偷亲亲她。
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没回答,洁白的指骨勾起她的下巴,轻咬着她柔软的唇。
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两人越吻越深。
直到一吻结束,他松开她的唇,嗓音沙哑,“想这些。很想。”
谢柔嘉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可有想要同我说的话?”
虽然她的十五岁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可是她还是想要知晓。
戏台上的声音这时突然静止下来。
“娶你。”他道。
从她十三岁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