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睡不着?”慈政听声音就知道是段隆过来。
“蚊子多,起来点蚊香,发现你不在。”段隆走过去坐在慈政身边。
“懂星象吗?”慈政指着夜空问段隆。
“不懂,除了诗词歌赋我读的最多的就是史书。正史野史都读。”段隆发现在夜晚的时候慈政和白天总不是一个样子,带些寂寞,带些盛气凌人的架式。
“为何读史?”慈政很好奇这点,段隆在戏班子里面生活这些年,将来势必也要在这里过完这一生,怎么会有兴趣读那些连他都觉得枯燥的东西。
“读史书,可以知兴亡盛衰之道。天下万物的道理都是相同的,有了前车之鉴,以后行事方便些。”段隆拉整刚才睡皱了的袍边儿。
“那你看到我后,联想到了什么?”慈政有些玩味地看着段隆的眼睛,猜他能否说出让自己动容的话。
“你想听也无妨,反正我也惹了你这个杀身之祸,多少都一样了。”段隆抬头看头顶上的那片夜,苍穹盖顶,广阔无垠,一如自己那看不到尽头的人生。
“说吧,我想听。”慈政向后仰倒,躺在草地上,拉着段隆的手把段隆也拽倒,要段隆讲给他听。
“那公子不是你的公子,那帐房也不是公子的帐房。”段隆躺在草地上先冒出了这么句话。
“继续。”慈政心里激赏,鼓励段隆说下去。
“那天情急,没有想太多,过后想了想,才发现很多问题。”段隆继续说道,“你们五个人,两个小厮模样的且不提,也许有功夫,但是应该在你之下,打扮也不出奇。那公子模样的人虽然像是一行人中最重要的人物,但是你倒下后看他的紧张态度感觉不是,虽然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你和他都是好男风的人,但帐房看你倒地也很紧张,这种可能性就小了。”段隆停了下,看看慈政的反映。
慈政冲他一笑,把段隆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让段隆更舒服一些“我和那公子的确不是那种关系,不过也亏你那么猜。”慈政说罢想到估计是自己那天亲了段隆的嘴唇,才让段隆以为自己是好男风之人,不过,男女的味道自己确是都尝过了,不想那些,还是让段隆说下去。这小子说不定还真能猜出些什么来。
“后来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帐房一手处理,如果那公子是他主人,他即使代做决定也会请示公子,至少用眼神。可他基本都没有看过那公子一眼,全顾的是你的安危,也就是说,公子可能是假公子,你这侍卫才是真公子。”段隆看慈政一脸满意的表情便继续说了下去,“武功高强的人和你们打斗,不会因为平路上偶遇,一言不和。加上你们当时也并非有钱的样子,估计也不是打劫,何况高手打劫也很罕见。那么我猜是仇杀。你带的人不都会武,所以,那些事情也是你意料之外的,估计是你或你家惹了什么厉害角色,所以趁你们不备下这个手。”
“不错,不错。还有么,你继续。”慈政听着听着就越发觉得段隆的思路很合自己的胃口,侧身转过头,一只胳膊还给他垫着当枕头,另外一只搂着段隆的腰。
“普通的人不会惹上厉害角色还活着,当然,我这样的除外。”段隆对慈政微微一晒。“也就是你本身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是江湖人士的可能性小,因为那个帐房模样的人不会武功,言谈也是个有学问的人,所以你更多的可能是富家或者官家的人。财路仕途上可能犯了谁的忌讳,堵了谁的路,所以请了那么多能人要做了你们。”段隆拔开慈政搂紧他的手臂“就这些了。别的我暂时想不出。”
“这些就够了。”慈政看着段隆的眼睛,发现从段隆和那个“帐房”讲条件寻活命之路,再到把自己救回客栈,这些日子中的默不作声后面还有这些想法。“以前以为只有程璃俞是聪明人,你单单是心思重而已,没想到你肚子里面还有这些关于我的弯弯绕。我倒是有几分小看你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寻开心也好,作弄人也罢,那些时间倒不如想想你的正经事情,譬如你将来如何避开仇家回自己的地方去。”段隆头枕着慈政的胳膊,感觉一阵倦意袭来。
“你觉得我对你是寻开心?”慈政不让段隆闭眼睛,低头吻了段隆的嘴唇,把舌头探进段隆的口中,知道听得段隆不规律的喘息才离开了他的嘴唇。
“你!”段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慈政寻开心吧,那眼神中的认真不像,说他认真吧,自己有什么让他认真的原因呢?“慈政,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我喜欢,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的,我有这个自信。段隆你要相信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