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很自然地直接将傅白雪要吃了他的目光忽略,站出来说道:
“大哥,当时我和二哥四哥都在场,是否能算是人证?”
朱标点头道:“自然算。”
朱桢闻言看向吕本和傅友德说道:
“那吕大人,颍川侯,能否容本王说句公道话?”
吕本嘴角一抽。
活成了人精的他,哪里不知道这句话一出,就绝对没有公道可言了。
他可不会傻乎乎地觉得楚王会向着自己。
刚才他和傅家那个小丫头眉来眼去的,当自己瞎吗?
只是太子都发话让朱桢做证人了,他还能说什么。
朱桢看向朱标说道:“大哥,颍川侯确实没受太重的伤,毕竟他还能自己走上殿来。”
听见这话,吕本和傅友德都微微一怔。
看向朱桢的眼神都变了变。
傅白雪更是气得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朱桢。
就连朱棣和朱樉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口风,要帮吕家说话。
只是朱桢却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转而又说道:
“没受太重的伤,不代表没受伤。”
“敢问吕大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贵府的马车不会撞到颍川侯,难道也不会撞到他的几名护卫吗?”
吕本闻言略显不屑道:“即便是撞到又如何?”
“纵然那几名老卒略有薄功,也不过是几名护卫而已,只要颍川侯未受伤不就好了?”
“至于那几名老卒,来日我吕家自会送上一份赔礼。”
闻言,傅友德皱了皱眉。
赔钱?
难道世上的事都可以用银钱来解决吗?
而吕本丝毫没注意到的是,就连朱标的脸色也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朱桢冷哼一声,似乎是早就想到吕本会这样说。
“吕大人,他们都是我大明的将士,都是参与过驱除鞑虏战争的英雄!”
“先有他们的付出,才有如今大明的太平盛世!”
“你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祖上世代簪缨,岂不知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的道理?!”
话落,整个文华殿中死寂无声!
朱桢的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仿佛回响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战功赫赫的傅友德霎时间红了眼眶。
当兵吃粮,做官食俸,仿佛所有人都将这件事当做了天经地义的。
久而久之,就连傅友德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战场拼命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是如今朱桢的这番话,却险些让他热泪盈眶!
吕本更是懵了。
他想要找些理由来反驳朱桢的话。
可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朱桢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
“在吕大人眼中,他们不过就是区区几名老卒。”
“可是他们为我大明受过伤,为天下汉人流过血!”
“现在天下无战事,他们或许可以在颍川侯府谋个差事。”
“可若是因近日之事落下残疾,吕大人要他们何以谋生?”
话落。
整个文华殿中顿时 陷入一片沉寂。
吕本本来以为,自己和朱桢是亲戚,这个楚王殿下或许会为自己说些好话。
可是没想到,他帮的是傅友德!
而且最重要的。
气急败坏的吕本怔怔指着朱桢半晌,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朱桢说的是事实。
自家的马车确实是撞了傅友德的人。
无论自己怎么辩驳,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最终,吕本悠悠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
看着朱标道:“殿下,此事,老臣认了!”
说完,他又朝着傅友德赔礼道:“颍川侯,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老夫在此,向你致歉!”
不等傅友德开口,朱桢便冷哼道:“吕大人,你该赔礼的人,不是颍川侯,而是那些被你看不起的老卒!”
“还有,若是致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司做什么?”
“你……”吕本气得简直都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朱桢的这张嘴实在是太毒了!
若是让他吕本给傅友德赔礼道歉,他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