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彩云这样说,须尽欢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彩云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慈宁宫跟着须姑姑的时间最长,可以说受她的指点和帮助最大,现在须姑姑出了事,她必然是要当仁不让的第一个为须姑姑做证。
何况这本来就是她亲眼看到的。
“可惜我哪里没有和您一样的茶具,不然我拿来给您,您就可以冒充过去就是。”
彩云慢慢把须尽欢扶起,看了一眼摔在地上七零八碎的釉白薄瓷茶盏。
宫中的每一套茶盏都是登记在册的,内务府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检查登记整理。
若是谁摔碎了赏赐的东西,重则杖毙,轻则打板,甚至有人还会被发配到浣衣房去干那最苦最累的活。
“不能连累了你。”须尽欢抓住彩云的双手,轻轻的捏了捏,“最多不过是一顿板子罢了。”
言语中带着轻松,好似打板子也不过像吃顿饭那样简单。
须尽欢屋里的热闹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往这里驻足观看,地上的碎瓷片好像那众人私底下的议论,偷偷而又鲜目。
彩云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低声议论,她巧目一瞪,走到门前大声痛骂起来,“一群不长眼睛的狗东西,不去给主子干活,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谁教给你们的规矩,哪天被人挖去了眼睛拔了舌头,看你们还敢去看热闹不成。”
彩云在慈宁宫虽不是女官,但也是辈分不低,小宫女们被这一声训斥,被吓的如鸟散鱼溃。
须尽欢看着外面一哄而散的人群,心中并不在意,她自己去抽屉中拿了崭新的手帕,准备给自己包扎上。
在门口还一肚子气的彩云看到立马紧张的走过来,顺手接过帕子仔仔细细的给她擦拭了一番。
须尽欢闭着眼睛忍着痛,一声不吭。
彩云心里满腹话语,想劝她两句,却又不敢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便是,小心心里憋着得了病。”
须尽欢看得出彩云的欲言又止,她笑着开起了玩笑。
“须姑姑,我说了你别生气。”彩云像是下了决心,拿起屋里的金创药,小心翼翼的给须尽欢撒上了药。“您和我们不一样,您生得漂亮,又会察言观色,在哪里都会过的很好。”
“也许您瞧不上妾室,可对于咱们这种宫女来说,妾室又和一步登天有何区别呢?”
“不用再伺候别人,也不用因为打碎了东西就担惊受怕。”
“也不用再受其他的气,不会再被其他宫女太监欺负。”
“您瞧,也许您瞧不起我,可我们都很羡慕三殿下对您的用心。”
彩云露出苦涩的笑容,很快又收起了笑容不再说话。
这算是对她的推心置腹了。
须尽欢虽然不同意她的观点,可又对彩云的真心话感到暖心。
“好妹妹,你的话我记着了。”她极其认真的朝彩云点了点头。
彩云知道有些话不可多说,自己也无法代替别人做决定,又紧接着加了一句,“须姑姑,您有自己的想法就好。”
须尽欢粗略的处理了一番,就拒绝了准备给她上金疮药的彩云。
“不用包扎的太好,我现在要去太后那里。”
打碎了太后赏赐的茶盏,自然要去太后那里请罪。
彩云不敢耽误,当即停了手。
须尽欢到了慈宁宫时,慈宁宫已经落了锁,需要等人传唤。
出来的是珍珠。
珍珠不知何事,可太后已经进了佛堂,除了宫变,万事都不可 打扰太后礼佛。
“姑姑,可是出了什么事?”珍珠急匆匆的赶来,鼻尖出了一层细汗。
须尽欢赶紧先安抚珍珠,“没什么大事,我不小心打碎了那套薄瓷,来和太后请罪的。”
“打碎?”珍珠没忍住惊呼了一声,又急急的刹住,低声凑过去问,“可是太后赏的那套白瓷?”
须尽欢想起来也有些无奈,当时应该翻出一套内务府送来的普通茶盏砸碎的。
只能点了点头。
珍珠比须尽欢还要着急,把她拉到抄手连廊一侧,生怕被人听到,“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可从来没听说过你打碎过什么,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
须尽欢不能告诉珍珠真相,只能继续编造谎话,“可能是这几日太累了,一个恍惚就摔倒在地,手都跟着一起受伤了。”
珍珠这才在昏暗的视野中看到了面目狰狞的手,惊的不禁倒吸一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