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温暖把杯子放到桌面,水面晃动，有几滴调皮的水珠已蹦在她可见青筋的手背处，带着水温的灼热。

“慢慢说,”张秘书眼疾手快,见温暖被烫着了就先喊人端盆凉水，眼睛示意陆康，无声地施压，“大小姐在这呢，慌个什么劲儿！”

温暖皮肤娇嫩，手背浅浅有一片红,泡入冷水,凉意入骨。

陆康咽了下唾沫，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我刚给温总打电话，想着接他上班，顺便把车票给要回，自己已经上车了。”

“车票时间是你选的？”张秘书紧接就问了句。

“不是，”陆康也觉得冤，“我订的是明天。”

他卡着最晚时间点订票，就是怕万一有个变故。

温暖把手从冰水里捞出来,整个手里外都是被凉水冻成的红意,用厚厚毛巾裹住轻柔擦拭,久久未言。

是温成自己要去。

“把王助理也喊进来吧。”

王助理进来的时候都还有点发懵，他一上午都在看会计部的资料，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陆康低声跟他解释了两句,王助理的两只眼瞬间就瞪大了。

卧槽！

温总这么虎的吗？！

温暖看向他们,没有任何的铺垫：“温总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有谁愿意出这个差？”

陆康早有准备，都不用她把话说完：“我想去！”

他本来就是温总的秘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1】

温成犯错，他也有不可忽视的责任，原本那验收单应该是他签的，他那天请假了。但温成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那人就跟他弟弟一样，非要做点自己觉得爷们的事才能显出他的本事。每天咋咋呼呼地都说要把他给辞了，可真当出了事，温成谁都不会牵扯。

“好。”温暖视线落在张秘书和王助理中间，沉默半响才轻声开口，“但我还需要你们中间再去一个人，你们可以下去先考虑一下。”

温暖不强迫，他们不成了再换荆鹏他们。只是在外人生地不熟，她担心陆康总归有看不到的地方。

王助理跟张秘书对视一眼，率先开了口，笑了声：“嗐，那我去。我还没跟陆哥单独办过事呢。”

“你不行，”张秘书家里没负担，位镇一手资料都在他手里，“你们都没经验。”

王助理不在意地摆了下手：“经验么，去过一次就有了。张哥你就别跟我争了，我是真想出去历练历练、”

眼看着就要动会计部，王助理替代不了张秘书。而且，有张秘书在的地方，他确实很难出头。位镇再危险，那也有政府、医院和海市派过去的专家团，再怎么着也比大小姐孤身进工厂安全得多。

拼一拼，单车变摩托，他总得给自己造个别人替代不了的功绩。大小姐跟温总都一样，护短记恩，能念他一辈子。

“那就这样定吧，陆康和王助理都先回去收拾。我会安排医生和安保跟你们同行，路上听医生的

话，

做好防护。”

“明白。”

“果林不重要，

情况不对就及时回来。”温暖起身，

一字一句都是郑重，

“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王助理跟陆康却都笑起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胆气与无畏，自成风流。

“是，大小姐。”

王助理和陆康都不是磨蹭的人，当下就回家开始收拾东西。位镇离海市远，直达的火车是一周一趟，他们现在肯定是赶不上温成那一趟，也等不及下一趟直达，干脆买了多花了钱买了张中转的票。

当天晚上就坐上火车走了，张秘书把他们一路送到检票口，出火车站的时候就在门口一侧看见了温暖。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他快步走过来，“那么冷的天。”

温暖没搭话，耳边充斥着各种小摊小贩的嘈杂叫卖声，夹杂其中似能听见火车呜呜笨重的鸣笛声。

她停了许久，才想起来答张秘书的问，语调如常，清清淡淡。

“送你回去。”

——

温成走后的第一天荣富强上班都是走路来的，人几乎要摊在工厂门口，气喘吁吁。他车坏半路，拽着胖胖一身膘硬是走了五公里，愣没找到一辆出租车愿意载他。

“荣副总，”张秘书就等在门口，见他腿软还好心扶了他一把，“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