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圣母心泛了,走前还非要再看一眼邵大菊姐妹两。
“她们两个是还要服刑吗?”
办案人员点头:“对,会有专门的监狱接收。”
温成站在走廊处,隔着一扇玻璃门看向里面,虽听不见声音,但却能感受着走廊处的光影流转。时间似乎就这样过去,日头转正又悄然落下,持续一天的审讯方才渐落尾声。
警局大厅聚着许多嫌疑人的亲属,会客室容不下他们焦急的身影,各种纷杂而来的吵闹声炸在耳边,空气一度都变得稀薄。
直至日落西山,嫌疑人要被押送至看守所。刹那间,警局响起了一阵交错的抽噎哭声。唯有处于排队押送出门的邵大菊姐妹目光四寻,焦急过后便是深深茫然。
她们无人来送,亦无人来看。
温成随人流出门,算是送她们一程。他脚步不停,跟着办案人员走了几步,目送着她们上车。
突然,他看向走在最后的邵二菊,脑海里还能记起她昨□□自己吐口水的嚣张样子。
“后悔吗?”
他们本该没有交集,如果不是先有伤害。
邵二菊她们就不该出现在那片林子里,她们明明是邵家的英雄。
邵家姐妹几乎同时停下脚步,邵大菊性子柔些,下意识摇头却又猛然顿住,喉间呜咽,唯有因恐惧而传出的阵阵啼哭声。
此时此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后悔什么?
倘若不藏身林子,被小弟城里对象发现了有这样不光彩的姐姐们,又怎么会愿意嫁到他们家?小弟要是结不了婚,那他们不就成了家里的罪人吗?
藏身林子里,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偏偏这几天又是接连不断的寒潮。当活命都成了一种奢望时,她们想多挣又有什么错?
既然无错,又何需后悔?
邵二菊抬头仰脖,怒瞪温成:“滚开。”
路是她自己一步套一步走出来的,就跟儿时上山捡柴火那般,既然已入了迷雾重叠的深山老林,再也没回头找路的可能。
“也不怨吗?”
时至今日,邵大菊知道自己依旧不可能去眼睁睁地看着家里人活活饿死。她是家里老大,长大成人就该为家里做着贡献。
逃不了的。
又该怨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只是看着人群中哭泣分别的众人缓缓想起自己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亲娘朝她露出的笑脸。除了那夜隔着门的哭声,她甚至都快忘了邵母也曾把她当成过万事都可与她商量的顶梁柱,乖女儿。
接连两句的问话句句都戳在邵二菊的心口,她通红着双眼,想伸脚踹他却又被人压着往前走。
临了要上车前,她还要固执地转过头朝温成再吐口唾沫。但没成功,很快被办案人员给按上车。
温成就站在原地,隔着矮矮的车后玻璃,分明能看见邵二菊低垂着头,艰难地用袖口擦泪,银色手链蹭着夕阳的余光都显得那般不真切。
“温先生,关于你举报蓄意谋害之事,我们已经有了初步进展。请您跟我移步这边。”
温成被人引着又回了接待室,果场老板法律意识淡薄到甚至都没想过跑路。
“警察同志,你们做事可要讲究证据!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你们可不能抓我!”
“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有人说是收了你助理的钱的?”
“那我可不知道,都是底下人的擅自行动。”
“去他妈的。”
王助理听见这话,气直直往脑门上涌,恨不得整个人都要冲进审讯室里。
“放他娘的狗屁,这孙子绝对是故意的。”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温总就折在这里。温成一折,他的职业生涯就全他妈断这孙子手里了!
陆康拉住王经理,看了眼稍许坐立不安的温成:“警察同志,我们有权怀疑他和海市荣富强相勾结,稍后我们会提供相关证据。”
陆康跟办案人员相对接,王助理拿杯子给大少爷去倒水,顺便也出去透口气冷静一下。
温成坐在椅子上,些许纠结,路过的警察递来告知书给他签字。“刷刷”两笔写完名字,他再抬头时却又欲言又止。
“有事吗?”
温成点头,犹豫却坚定:“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
九十年代的位镇都还没有装上监控,偌大个县城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次日一早,警察便传召朱野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