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当一行人几日后赶到长晋主城郊外时,已是夜深时分。
借住于农家,袁策把哼哼唧唧的玄马系好后,撑着伞扶李惊玉下了车。
少女身形摇晃,是因为牛车颠簸吗?袁策皱眉,其余两人却没有下车,老婆婆笑着挥手向袁策道别。
这么晚了,奇怪....他望向远处高耸的城门,还放行吗?
李惊玉捏了捏他的手,示意先进屋说话。
这家的主人本不愿接收这两个脏兮兮的少年少女,可当袁策丢出一荷包的铜钱后,脸上便只剩下了阳光灿烂和蔼慈祥的笑容了呢。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的确爽。
不仅如此,他还把两间上房都挪出来给两人住,不过,大哥你背地里议论我俩关系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啊!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的!?
“我自己来”
李惊玉本想拿过袁策手上的蘸着热水毛巾,却被后者灵巧躲开,不仅如此,他还很用力很用力地用毛巾揉捏着李惊玉的脸,活像实施报复行为。
幼稚....
李惊玉倒也不气,静静地听着那人在包袱里捣鼓的声
“药不必这么勤换”
“你就当我在讨好你吧!”
袁策趁着李惊玉愣住的当下,很粗鲁地往她嘴里塞了两颗药丸,随即背过身去,朗声道
“衣服和纱布,呃,衣服你自己换,纱布我来好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像击鼓的鸣锤,一下一下敲在沉默的两人心间。
“好了。”
少女忽的起身,在黑暗中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么小小的一个举动,蓦地使袁策的内心变得十分畅达,之前旅途中的阴暗心思在此时几乎都被抛之九霄云外,少年低头,认真地整理起李惊玉有些乱的衣领。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在他换纱布时安静地坐在床沿,一声不响,若不是耳畔传来的轻微呼吸,袁策真的会怀疑旁边坐着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指尖灵活地缠绕,小腿,手臂,他垂落的散发逗过她的肌肤,痒痒的,好困.......
不,今晚不能睡。
“我去借个梳子,你在这里等我”
袁策一直把李惊玉的沉默当作默许,撑着伞冲入雨中,可当他回来时,房间里却已空无一人。
!?!?
她还瞎着啊,到哪去了!?
失落,焦急,凌乱,袁策都快气笑了,不料这时,窗口处传来羽毛震颤的声响。
隼睁着只大眼睛,歪着头无辜地打量着袁策,又颤了颤翅膀,似在催促。
不是先前的那一只,通体成灰红色...不是,难道暗卫出门都随身带只鸟的吗?
趴在不远处树上监视的暗卫:
其实是小殿下的那只丢了,我又恰巧带了而已,您别想多了。
“牛车二人,勿念”
看到袁策从爪下取出纸条后,暗卫才呼出一口气,任务完成一半,他奉小殿下之命看住这人,大晚上的,也挺无聊的说。
想来也是因为他水平较低,才没机会近身保护小殿下吧。
“哈—”
打了个哈欠,再睁眼时,屋里却又没了身影,完犊子了.....
啊!人呢!!
“那个老的在一边的农庄歇下了,剩下那个女的,有点功夫。”
暗卫护在李惊玉身侧,几人蹲在城门之上,“打量”着底下漆黑的长晋城。
“往哪走了”
“西北”
“追!”
就算看不见,可多年的苦练早就造就了她非凡的武艺,更别说此时能跟在几个暗卫的身旁,有人能替她开道了。
于此同时
暗卫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有没有搞错,你威胁我?”
袁策啧了一声
“少废话,带我去找李惊玉”
“可殿下叫你好好待着”
暗卫一副逗小孩的模样,袁策也深知自己不是久经磨砺的东宫暗卫的对手,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
“你可知,那牛车上的是何人。”
“不知”
这是真话,干他们这行的,最忌有好奇之心。只要知道主人想让他们知道的,就足够了。除非—
“是追杀你们殿下的人”
有人要伤害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