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不理会小道童口中尖酸刻薄的话,讨好地走上前,伸手进小包袱里面四下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物体,将保鲜膜扯下之后,里面是一个粉色的吹风筒,原来是一个小猪佩奇形象的捏糖人。
当看到那个粉色吹风筒时,小道童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了一丝喜色,表情管理差点瞬间崩盘。
但想着这老道半年之前不留只言片语就偷偷溜走云游四海去了,将这么大一个道观交给他这么小的孩童打理,要知道,每天单给那么多祖师上供,都够跑断他这两条小短腿了,要不是观里还有师姐陪着,他指不定也早学着老道离家出走,一点都不带回来的。
小道童都想要大声问一问眼前这个不靠谱的老道,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吗?偶像!
这是一个性质很严重的问题,不是一个糖人就能简单糊弄过去的,要是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老道,以老道的脾气,等一会办完事,明天一早指不定又悄默声地溜走了。
小道童强忍着目光不瞟向老道手中的糖人,撅起了嘴巴,整张脸皱得跟个小包子似的。
老道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准备,知道一个小猪佩奇指定糊弄不过去,又在包袱里掏摸,小风车,拨浪鼓等一些手工小玩具流水似的拿了出来,而最后的重点则是一台任天堂的switch游戏机。
小道童看到这么多玩意儿顿时两眼放光,终究是把持不住,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缺掉了一颗的门牙,张开小短胳膊上去抱了抱老道,就要去扒拉老道给他带回来的玩具。
虽然包袱里用来贿赂小道童的存货见了底,不过见自己那个小道童终于绽放了笑容,心中的亏欠也减去了一丝,脸上也如同一朵老菊花绽放。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呵斥:
“一清,不许拿!”
只见一个宽袖大袍的年轻道姑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之下,手持一柄拂尘,在夜间的山风之中茕茕孑立。
道姑看年纪也不过是个高中生模样,面相特别嫩,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如同一个穿着青黑色得罗(得duo音朵,道教服饰)的瓷娃娃,唇红齿白,明眸皓齿,长发绾了一个简单的道髻,像个出尘的仙子,只不过这位小仙子这时候却是,柳眉倒竖,一脸的怒意。
“秀真。”
老道脸上的尴尬更甚,但面对道姑也只是叫了一声,不敢说话。
道姑哼了一声,一甩拂尘,说道:
“一清,我们走。”
相比于不靠谱的老道,小道童一清更不敢违逆师姐的命令,心下又舍不得老道给他买的那一堆小玩意儿,只能上前牵住了师姐的手,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师姐走进了道观深处,脸上满是不舍。
老道知道这半年的不告而别,算是把自己的徒弟和道童都得罪狠了,自知也没脸狡辩,只能收拾好给道童的礼物,灰头土脸地跟了上去。
等到老道跟着走到了道观后面的袇房,道姑秀真正在一个屋子里给小道童洗脸。
道观条件跟大部分比起来不能说差,但也绝算不上好,屋子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外间是起居室,有一张小饭桌,上面还有一些剩菜用纱布罩子罩着,还有一张大方桌,上面放着不少经文,一个小香炉冉冉飘着白烟,这是做功课的地方,剩下就是一些满足基本生活的陈设。
旁边的脸盆架上有一盆温热的水,秀真掬起一把水搓在了道童的包子脸上,道童闭着眼噘着嘴,没两下就被秀真搓得“咯咯”直笑起来。
看着徒弟和道童一副和谐模样,老道的愧疚更甚,等道童洗完脸,想要上去帮忙把水倒了,却被秀真一把给推开了。
老道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道童,但道童因为年纪尚小,从小就被老道收养远离人烟,心思十分单纯,并没能看懂老道的求助,反倒是一脸懵懵懂懂的坐在方凳上,小短腿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
按照自己对徒弟的了解,以自己这回的所作所为,起码也得生上一个月的气,看起来也只能出大招了,好在自己也早有准备,早早地把经衣给穿上了。
打定主意,老道便搬过一把太师椅,放在了屋子的正中央,还贴心地将一个蒲团放在了太师椅前,一撩衣摆,自己端坐在了太师椅上。
秀真在外面倒了水,挎着脸盆回来,却见自己那不着调的师父正端坐中央,脸上一脸的庄严肃穆,一时有些不明白师父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不等秀真想明白自己师父到底要干什么,就听到老道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