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是大猩猩,还有读心术吗?”
“我除了是什么?”
“念幼教的人都有读心术吗?”我咳了一声。
杨昭商终于抬起头来,一脸涎笑地看着我。
“我没有读心术,我只是耳朵比较好,听得见你的心跳声。”
我的脑血管在瞬间炸裂了,脸涨得通红。杨昭商仍然盯着我的脸看,我却不想再看这只不要脸的猩猩,伸手推开他的脸,杨昭商却忽地俯下身来,吻住了我的唇。
我一开始还奋力抗拒,誓死维护人类的尊严,但杨昭商这回吻得格外强势,和第一次游乐园时不同,这回的吻带点侵略性,彷佛要将我体内剩馀的事物全吸引出来般。我试图咬他,他却反咬我的唇瓣,到最后反而变成像在回应他的吻。
两个男人撕咬了一阵子,我终于认输了,仰躺在图书室的地板上喘息。杨昭商仍旧紧紧抱着我,这回把头靠往我的肩膀。
“如果你愿意让我做些什么的话,那我就做。”杨昭商说。
我紧张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杨昭商,想看看他这番话有几分认真。但杨昭商一如往常,随时都很认真。
“……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我于是说。
“这种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我。”杨昭商像在哄小孩。
“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没有保险套,也没有……”
我讲讲自己也脸红起来,仰躺着别过了头,“总而言之,今天不适合,天色也已经很晚了,我待会还要带立树回家。”
我感觉杨昭商似乎暗暗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真的是太久没恋爱了。以往和秀朗还是学生时,我和他几乎在哪里都能做那档事,虽然我总是半推半就,但情欲一来,就算是在教室旁边的厕所里,我也能压抑着声音和秀朗翻云覆雨。
有人说只交过一任伴侣就定终生的人,和处子没两样,我想就在说我这种人。我对秀朗的情感恐怕只能用雏鸟情结来解释,秀朗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样貌,他给我的所有情爱与呵护,早已深深铭刻在我的骨髓里。
我想我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痛恨过秀朗,即使经历过这许许多多的事。
因此我才会害怕其他人的碰触,彷佛只要接受了其他人,留在我心中那一丁点属于秀朗的残像,就会消失无踪、再也回不来了。
杨昭商沉默了一下,这是我第二次当面拒绝他,我有点担心会伤到他的玻璃心。失婚中年男子的心灵总是特别脆弱的,失婚的中年猩猩只会更脆弱。
老实说和杨昭商这样贴在一起,我的下身已经开始起反应了,再抱下去肯定会露馅。我想杨昭商不愧是直男转职,抱着我这么久,反应却没有我来得激烈。
“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是念幼保学校的。”
杨昭商没有继续劝说我,只是持续紧抱着我。
“幼保学校?”我开口问,声音有些沙哑。
“嗯,我从以前就很想从事幼儿教育工作,所以就去念了幼保科,想说出来之后找家幼稚园工作,或干脆当保姆,去育幼院也不错,总之有小孩的地方就好。刚考进去的时候我很开心,以为梦想总算是实现一半了。”
杨昭商笑了笑,把身子挪得侧一点,让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我松了口气。
“但后来我才发现事情没我想得那么容易,首先我爸大力反对,说一个大男人养什么孩子,他想我去念法律系,或念经济,跟他一样考个公务员之类的。”
我把头抵在他胸口上,静静地听着。
“我当时也没听他的话,坚持进了幼儿保育科。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里面青一色全是女生,我是那里头唯二的男性,另一个男的才念了一个月,就觉醒去考插大转学了,我不仅在班上是异类,在学校里也很突兀,经常有女同学以为我是误闯校园的变态。”
他自嘲的笑笑,又说:“但我不想放弃,我觉得自己比他们任何人都对孩子有爱心,我在幼保科的成绩也不错,一直到实习之前,我都觉得我应该能胜任那些工作。”
我听他忽然沉默下来,便忍不住问,“然后?”
杨昭商抿了抿唇,这才又开了口。
“后来到了实习阶段,每个人都会被分派到一个幼儿机构去,我本来是到一家残障儿童扶助中心。
“但那里的负责人看过我之后,竟然回电给学校,问说可不可以换一个学生过来,他觉得我的模样会吓坏小朋友,而且他是男的,又年轻,不会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