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发,笑着看着镜里的自己,而我从后面按住了他的肩,抱住他小小的身体,两个人一起指着镜里的映像,讨论得口沫横飞。
画的标题,是“我的爸爸”,我曾经以为我永远也得不到这个标题。
我拿着爱文的信,忍着夺眶的眼泪,杨昭商拍了拍我的肩。爱文在信的末尾又说:
『我本来很想带立树去看你,我想立树既然这么想你,那你应该也同样想念立树。但是秀朗哥说不准,他说要等一阵子,等立树习惯家里,才能让你见他,否则现在立树会无所适从,搞不好就会开始吵着要回你那里。』
『我感到很抱歉,秀朗哥那天忽然就带了立树回来,我问他你怎么了,他都不回答我,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甘愿的。』
『我每天晚上都会陪立树睡觉,每天晚上熟睡时,我总会听见他呻吟,我想是做了恶梦,有时候半夜去看他,还会看到枕头上有泪痕。这让我觉得,如果立树非得回来父亲身边不可,那我想让这里,成为立树最后一个家,不要再让他四处流浪了。』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好立树,可能的话,也想在未来成为他的母亲。看到立树为你画这样的画,我很羡慕。我曾经以为我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等秀朗哥这里和缓一些,我会带立树去找你,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的朋友 爱文 笔』
信上除了立树最近的画,还有一些他的近况照,应该都是爱文拍的。立树换上了像样的童装,像娃娃一样坐在颇有现代感装饰的客厅里,膝盖上还搁着一架玩具汽船,这样的立树,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格外陌生。
有张是立树在浴缸里洗泡泡浴的照片,我不禁有几分欣慰,至少这孩子总算实现他泡澡玩水的愿望了。
还有一张是立树的睡容,是爱文趁着立树熟睡时偷拍的。他又把两只手垫在脸颊下当枕头,就像当初刚来我家时一样。
我想起爱文在信里说的话:可以的话,我想让这里变成立树最后一个家,不要再让他到处流浪了。
这话令我有几分怔忡。老实说,直到现在,我都觉得立树是从我身边被人夺走的,我才是立树真正的监护人,就像当年我是秀朗唯一的情人那样。
但事实上,立树只是回到了他的家里,回到他亲生父亲身边,这个他一度可能失去的亲人。对立树来讲,这就像失而复得的幸福一样,而且还多出了爱文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