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再聚聚，”苏淮宇眯着眼睛，抬手往远处某个方向一指，“那有家酒吧，我无意中发现的，特清净，也没有这群人。”

没等傅司宴说话，林浅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转向苏淮宇问，“什么酒吧？”

苏淮宇：“微渡酒馆，名字倒挺有意思的。”

林浅的表情由单纯好奇变为震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对面的沈熙，某些意思不言而喻。

沈熙：“……”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是遗憾林浅的秘密基地还没落实就中途夭折，还是说他俩默契十足，竟同时中意这家小酒馆。

——

最后那家小酒馆也没去，沈熙上了一天班，折腾到这时候已经到了极限，哈欠连天泪眼朦胧地跟着傅司宴上车回家。

林浅还沉浸在千辛万苦寻觅的小酒馆被发现的悲伤情绪里，她看到苏淮宇心里就堵得难受，自然也没心情去。

于是四个人就这样散了，但他们都没觉得失落遗憾，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聚在一起。

——

线条凌厉流畅的黑色劳斯莱斯在路上行驶，将近凌晨，路上车流如织，频闪着的霓虹车尾灯融入夜色里，路灯光影如瀑，整座城市亮如白昼。

沈熙照旧坐在副驾驶，她看了眼平视前方专心开车的傅司宴，没忍住好奇，“江特助呢？”

话落时沈熙才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俩人私下聊天开场白竟然是问候另一个男人。

果然，傅司宴瞥她一眼，语气凉淡，“这么关心江特助，你要不打电话问问？”

沈熙：“……”

“不是，”沈熙顿了下，实话实说，“我只是好奇，怎么每次都是你开车？”

傅司宴搭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回她，“太晚了，更何况又不是公事。”

“噢。”要是没记错的话，江特助高额薪资也包括生活助理这一项，她点点头，小声嘀咕，“没想到还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

经过今晚叶盈这事，傅司宴心思变得敏感些，听她这样说，忽然想到另外一层意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他看着前方，漫不经心问，“怎么？你们领导对你很差？”

“那倒没有。”女孩窝在座椅里小小一团，半捂着嘴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我们领导挺和善，对谁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很好相处。”

“嗯。”傅司宴神情松懈，淡淡应着。

沈熙哈欠连天的，意识有点朦胧，她慢慢降下车窗，夜风灌进来，路灯在视野里快速倒退，困倦的细胞逐渐苏醒。

沈熙脑子清醒些，她侧头看向旁边的傅司宴，不解道，“你突然问我们领导做什么？”

沉默片刻，傅司宴打着方向盘拐弯后，慢悠悠地，“好奇，毕竟没机会体验基层生活。”

沈熙：“……”

很好，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傅司宴恍若未觉，等红绿灯时，一手随意搭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要不你跟我讲讲。”

沈熙还沉浸在饱受侮辱的愤恨情绪里，“讲什么，基层生活？改天你亲自下基层锻炼就知道了。”

傅司宴看了眼窗外，片刻收回视线，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认真，“讲讲你上班时候的事。”

“……”沈熙侧头看他，“我上班的事？比如什么。”

傅司宴想了想，“什么都行，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也行。”

态度极其敷衍，一点都不认真，沈熙想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但她顿了下，明明今晚滴酒未沾，倾诉欲却莫名涌上来。

她上班的事瞒着爷爷从未提过，和林浅偶尔提起，也只是一笔带过，那点想倾诉的欲望堆积着，如洪水开闸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