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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客 > 拼搏六百天我要做女相 > 第19章 常乐长安宁

第19章 常乐长安宁

那是禽兽。

他费心娶进殷长宁,待她进府,于床榻间百般折辱。成婚第二日,奶嬷嬷试探着微微抬起床榻帷幕,殷长宁浑身狼狈,青紫的掐痕,蜡烛燃烧滴落的蜡油,血迹斑斑的床榻和地板上摔落的匕首。

那柄匕首是她娘亲成婚前偷偷塞到殷长宁嫁衣袖管里,她红着眼,见闺女望来再勉强扯扯唇角展露笑容。

殷长宁以为她娘亲真心祝福她。

待她踏出门槛,她娘亲趴在她爹肩膀险些哭得昏厥。

“我的阿宁,阿宁——若是我同你镇守边疆,殷家不在江南,她要是受委屈谁替她做主,谁能替她撑腰——”

话里话外皆是忧心忡忡。

她哭嚎得像护崽的母狼,甚至不晓得何时能再度相见。

着通红嫁衣的殷长宁骄傲肆意,觉得所有事情都能靠她一剑捅破天。何须母家替她撑腰,殷长宁就是能做主撑腰的厉害姑娘。

更何况夫婿偷偷托采买的奴婢给她递些缠绵悱恻的诗词,惹得殷长宁脸颊通红。奴婢被她娘亲责罚两回再不敢帮着沈家捎信,他就爬上墙沿偷偷给她递信。

殷长宁那时,真的觉得他是好夫婿。

她搂着嬷嬷的脖颈哭得撕心裂肺,眼眶被嬷嬷心疼得擦拭到通红。眼眶滚落大滴大滴的泪珠。

嬷嬷是瞧着她嫁人的,她委屈得颤抖着手搂紧她的脖颈。小臂轻轻擦过嬷嬷的衣裳都疼得殷长宁倒抽气。

殷长宁日日被他摁在床榻折辱,夸赞她比秦楼楚馆的姑娘腰更软。没段时间,她就怀着身孕。得知此事,她不晓得该如何,有子嗣该是好事,偏偏是他的…他的子嗣。

等殷长宁产子,她死死攥着锦被哀嚎。殷家被一箭穿透肩膀都咬着绢帕能忍则忍的姑娘在屋里哀嚎了一整日,生的孩童,是个死胎。女童被她的夫婿抱进臂弯,他淡漠地瞥着怀里的孩童,当着殷长宁直接砸到地上。

他低声唤着奴仆将那女童埋掉。

殷长宁疲惫得瘫软在床榻,手松松攥着锦被。她白着唇瓣想说话,嘶哑着嗓音什么话都没说出声。

她的闺女。

她素未谋面的闺女。

嬷嬷想拦着那些奴仆,被殷长宁的夫婿唤来侍卫抬出院落揍了一顿。险些打瘸一条腿。

殷长宁那时便死了一条心。

管都懒得管沈家的破事,殷家离得远,没人能替她打上沈家门楣,替她主持公道。她想和离,想法堪堪冒头就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的嬷嬷吓了一跳。

那便在此等死吧。

殷长宁冷笑着蹲在柜前给嬷嬷翻找药膏,她想,要么她被逼疯带着那狗贼一起死,要么她在沈家宅院深深锁到死。

到时候是谁给她哭坟。

算了吧,谁在乎。

他演得够好,骗得殷长宁一腔春情错付,骗得殷家势步步高升,做得那好尚书。

她握着剑的手颤着瞧他安安静静坐在桌案,有空抬盏喝茶。殷长宁忍了再忍,没忍住一剑劈断桌案。

殷长宁颤着声音怒骂道:“沈易,你个畜牲!”

“你诓骗我一生!若是如此就罢了,被你诓骗,是我蠢,是我害了殷家相信你,扶持你。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我的女儿!”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啊!她那么小,哪怕当真夭折,我连她的脸都没见过!”

沈尚书微微阖眼,不忍细瞧。演得真像是心疼新妇心疼闺女的好爹爹。

越演殷长宁越怒。

她咬着牙将剑投掷到沈易眼前,身旁跟随的女兵嬷嬷眼眶微红,恨不得扑上来撕掉他。被殷长宁阻拦,随意摆摆手示意退到屋外。

“你我一场姻缘,我不想杀你,你自行了断吧。”

话音落,殷长宁转身欲走时,被角落的沈帛握着短剑捅到心头,血流如注。她难得诧异地瞧着她亲生的儿子。殷长宁印象里的沈帛怯懦,犹豫,不干脆不利落。正因此,她「逼迫」沈易自裁前,才狠狠踹向沈帛。

不管能不能赢,他都不会开罪他爹。

既然懦弱犹豫举棋不定,殷长宁来做恶人。

她到底是没想到,给她捅一刀的是沈帛,是需要她保护的,脆弱的沈帛。连鸡都不敢动刀的沈帛,偏偏现在杀掉她了。

沈帛他爹沈易默默笑着鼓掌,夸赞道:“你看,殷长宁,你恨我,偏偏你的儿子和我是一条心啊。”

“瞧瞧,他动手多利落,和你将剑架到我脑袋上如出一辙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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