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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伟的日记7

二十

今天苏和我说他对象的弟弟不上学了,在家总让老人生气,想让他先过来干一阵儿拢拢性,苏说给他一天开二十,然后我们俩再分。

我说行,这样咱又多了一份力量,同时开两个工地也差不多了。苏说,看吧,这孩子不太着调。

在家庭装修这一行里姐夫小舅子搭档的可多了,可兄弟在一起的并不多,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兄弟都会有自己的小算盘,都娶了媳妇就更难把劲儿使到一个方向去了。姐夫和小舅子或大舅哥却往往会合作的很好,按理说他们的劲儿也不好往一个方向使,但中间隔着一个姐们儿,至少姐姐或是妹妹不会像丈夫吹枕边风说自己的兄弟的不是。

有一个好姐们儿从中给丈夫和兄弟调和着,他们对谁的过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长兄为父,其实有一个好姐们儿,也许比父母给的好并不少,因为她还能给你带来一个好兄弟。不是因为我没有兄弟就说姐们儿好,(其实按理是没啥觉得啥好)。也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姐姐就说姐姐好,总而言之好姐们儿比好兄弟要多。

二十一

林松和我和苏的性格都不太一样,我和苏不管在哪方面都很能说到一块儿去,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俩都属于很务实的那种。可这种务实在林松眼里却如同早年的泥雕———土得掉渣。

他总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一些“大想法”,属于那种勤于思考而懒于动手的类型,说白了就是志大才疏。

按理说勤于思考是好事,可如果所有的想法都不能付诸于行动就可悲了。纵观大多数这样的人的一生过的日子远不会有只知道干活不愿多想的人过的好。没有被思想操作的劳动能换来的收获纵然卑微,但是无数个卑微积累在一起,即使成就不了伟大,也可以成就一个没有远大抱负者幸福美满的一生。

如果只存在想法并不能像爱迪生那样把想法变成实实在在的灯泡,再多的大想法也只能是海市蜃楼,增加别人评判这个人神经不大正常的砝码罢了。

我有了一个梦想,一个远大的梦想,我要成为巴尔扎克那样用笔来征服世界的人,它已从一个突发的想法升级成了我人生的终极目标,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认为理想在成为现实之前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二十二

昨晚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天上一颗星化成了人形在半空中弯弓搭箭朝我射来。箭射进去了,并没从背后透出来,只留在我胸口一个血红的印痕。

醒来后我摸着胸口的红痦子开始异想天开,想的事别说和别人说了,都不好意思写出来。

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

二十三

林松走了,偷着苏七千块钱走的,苏一下午没干活,一个劲儿地抽烟。我安慰他说,别太想不开,又不是外人,兴许他混好了还你两万。苏把烟屁股狠狠的摔在地面上,看那劲儿,他是把烟屁股当成林松摔了,骂道:奶奶个熊,你看他是能混好的脾气吗?老等着天上的馅饼掉在他炕头上,他就没想过偷人家汗珠子摔八瓣挣来的钱是作孽,就他这心性甭想混好。七千,再添上七千够我娶他姐的了。

我说你可别回去把气撒在嫂子头上,这和人家可没关系。

苏没说话,我说,如果有用钱的地方先用我的就成,反正我又用不着。

苏苦笑着看看我,说道:得了,你用钱的事也快来到了,我也不急用,可就是不急用,那也是七千块呀。算了,再说十遍也回不来了,再挣吧,我回去还不能和你嫂子说呢,还冲她撒气。“打掉了牙合血吞”吧,“能干的人多受累,爱玩儿的人自逍遥”呀。我比我哥多挣多少钱呀,可到头来怎么样呢?我的钱都给他盖房娶媳妇了,我捞到什么了,捞到了三间经不起一场大雨的土坯房,和两个要等着我养的老人。不能怪林松,我托生的人就是来还债的,上辈子欠他们太多了。

听了这段话,我心里别提多难受,太不公平了,但是我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苏,我把对你的祝福写到我的日记里吧,也许人一生所要遭遇的灾难和厄运都是有定数的,在能承受的了的时候都来齐了,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或许人生就是神赐予的一盘苦甜参半的菜,苦和甜在盘子的各自一边,你要么先吃苦后吃甜,要么先吃甜后吃苦,也可以苦和甜拌在一起吃;当然你不能只吃甜,把苦留在盘子里;也不可能让你只吃苦,神把属于你的甜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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