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这么确定我在忍受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痛吗?
何必呢?你的脸色已经是心在滴血的颜色了。
欧阳影下意识的摸摸脸,说道:我的心滴不滴血与你有什么相干,我尊敬你喊你一声哥哥,你不能把别人对你的尊敬当成是一种权利。
许东面色很忧郁,他慢吞吞的说:谢谢你的尊敬,我确实没把它当成是权利,我只是尽我的责任提醒你。
欧阳影看着天花板说,为什么?为什么人都要这么贪,为什么就不能安下心来,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追求啊?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就不可以停止一刻吗?用所有冠冕堂皇的词来修饰永远不能安分的心。人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呢?她转过头来看看许东,你说,你不是很会讲道理吗?
许东低下头,到外衣口袋拿烟,烟叼在嘴里,他却不点燃,又从嘴里拿出来捏在手里反复看了一会儿,似乎要从烟卷上面找到欧阳影让他讲的道理,好照本宣科。可他并没从香烟上找到欧阳影让他说的道理,他说:说实在的,也不是我没有集中精力听你刚才说什么,我确实没听明白你整句话的意思;也许你所指的太多,你想说的太多,可你说出来的又太少。你自己的心里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可听的人却不很容易能听明白。
你是说我思维混乱是吗?
不、不,你误会了,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你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这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可是我想把你送回去。
谢谢,我不需要,现在说话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消耗,我不想再说什么,你站在这里对一个特别想静的人来说是一种打扰。
许东转过身去往外走,轻轻开门,又轻轻把门带上。
欧阳影独自在办公室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因为在她起身开门出去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记了许东刚才把她送回来又被她不礼貌的撵走的事了,所以到了一楼后看到许东从车里下来并未感到意外,还以为他刚来呢。过了一会儿她才恍惚想起刚才许东是被她撵下来的,他一直在等她,她出去问许东能借到一辆敞篷车吗?
许东很意外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没问题。他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亮光头开来一辆黄色敞篷跑车,他把钥匙送到店里面来,许东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他,他和许东说了几句话又不怀好意的盯着欧阳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拍着许东的肩膀说,行!对得起我这车,许东朝他胸前打了一拳说,不说话你当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卖了吗?亮光头摸着头,似乎被打的和被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许东说:摸什么,你的话远没有你的头亮,你自己不清楚吗?
光头点着头不懂装懂,嘴里连声说着清楚,他开许东的车走了,许东上了那辆敞篷车,欧阳影坐在旁边。许东把车开到一家眼镜店门口停下来,许东下了车,欧阳影坐在车上没动。
许东说:自己下来选一副合适的眼镜吧,欧阳影摇摇头,勉强说了三个字——无所谓。许东无奈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进店里,自己挑了一幅戴上,给欧阳影拿了五六幅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让她自己挑,欧阳影随便拿了一幅戴上。
许东开车驶向高速路,欧阳影的头发像一面旗子一样飘起来,速度把她带到一个思想的真空境界,所有的思想和心中的痛、忧愁似乎都顺着发梢溜到了风里,她的思想和心灵中空的什么都没有,轻的仿佛要飘起来,整个身心都沉浸在速度的美中。
车出了收费站掉过头来,天已薄暮,许东在慢车道把车速降下来,这样他们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欣赏天边的晚霞,晚霞把西边整面天空灰映的无与伦比的美,像极了一幅精美的油画,让人看了只想走进去,能感受到这么美的天空的人的里里外外都应该被染成了晚霞的颜色,灵魂和肉体像是被浸泡在淡淡的红酒中,只是此刻的欧阳影无暇顾及到这天赐的美景。
一个个思想的碎片又顺着她的发梢回到大脑中,“什么人最幸福”,就是拥有随时随地可以感知生活中的美丽的心灵的人,这是大伟和她在植物园的白杨林中散步时说的。她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让许东再把车开快,速度是灵验的,她果然没再想下去。
西面的那幅精美的油画不知是被天神收了起来,还是天神的书童熄灭了画室的灯,精美的油画不见了,天色完全黑下来,高楼淹没在满城灯火的海洋中。
许东把欧阳影送回家,欧阳影的心情好了些,但不像在车上时什么都忘了。欧阳振业和李庆华都在家,看到女儿和许东一块儿回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