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庆华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出了卧室,欧阳振业正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捋喉结左右的位置,看来如果她还不起床,他准备着更强有力的咳嗽。
李庆华说:怎么?咳嗽的嗓子疼了。
欧阳振业斜着眼看看她没言语,似乎他不屑理她。
李庆华说:影儿还没起床。
欧阳振业说:如果上八小时就能下班,那她该快回来了。
李庆华说,这么早就去了火锅店。
欧阳振业打盹似的大幅度的点了一下头。
李庆华说:现在年轻人怎么这样?昨天疯了似的说吹了散了,今天说不定又如胶似漆了。
欧阳振业不无得意的说:你很失望吗?
李庆华说:我失什么望?女儿和男朋友重归于好我高兴还腾不出空来呢?
违心,太违心了,我宁愿相信猫以某种原因信了佛,戒了荤,也不会相信你知道自己得不到一个许东那样的好女婿会高兴是真的。
对于李庆华来说,丈夫的眼睛看她时能发挥出X射线的功能,自己的心事藏到阑尾里也休想瞒过他轻而易举的扫描。
她说:我心里是更愿意影儿和许东在一起,如果天意使影儿注定要和大伟在一起,我怎么会强行把他们拆散呢。
这我信,我深信不疑,因为你还没有违背天意的本事。有一件事,我一直很纳闷儿。
什么事?
像咱们这样两个人说话就一定要伴着吵嘴,在我的记忆中咱们结婚后就很少心平气和的像别的夫妻那样的谈心,你说咱们怎么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并且这么多年尽管小争吵不断,但我们没发生过一次大一点的冲突,甚至在夫妻赌气盛行回娘家的年代你也没有一次因为咱俩赌气回过娘家。
李庆华被他说笑了,她知道尽管丈夫是嬉皮笑脸,好像很不正经的说的,但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
欧阳振业还没说完,他接着说:爱有千万种形式,我们的最是与众不同,我们的爱外面仿佛有一层像核桃壳那样的壳,外人、甚至我们自己都很难看到壳里面的爱;不断地争吵会使那层壳越来越坚硬,我们每争吵一那层壳就又坚固一些,直到今天它已固若金汤,我们的爱就藏在这样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里面,原子弹也休想使我们的爱受到那怕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
李庆华心里美的不停地冒着泡泡,可嘴上却说,记性不好你就照照镜子,看看脸上的褶子也不难知道自己有多大岁数了,还说什么爱呀情的。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心里很受用,嘴上却硬要向着反方向说的人,虚伪的就像用说“讨厌”代替说“我爱你”的恋爱中的小女生。结婚这么多年了,心里什么样的感受无妨全说出来,没什么的。
行了,别说这些了,你说影儿肯定和大伟和好了吗?
欧阳振业说:谁知道,应该没事了吧。
我得给她打个电话,说着李庆华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欧阳影的电话。
欧阳影接了电话:妈。
影儿,你还在店里吗?
是,我在店里。
没事了吗?
什么事,噢,没事了。
和大伟和好了?
哎呀!散了就是散了,小孩子过家家吗?还又和好了?
哦,李庆华听到欧阳影语气这么平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妈,没事我挂了。
欧阳影那边挂断了电话好大一会儿,李庆华这边的听筒还放在耳朵上,呆呆的站在那里,像魂飞走了的悟空,只是剩下个人行。
欧阳振业问:怎么了?
李庆华放下话筒,魂又回到身体里,自语道:散了,她的语气也被欧阳影感染的无比平静。
欧阳振业直直的盯着她,一双眼睛快要瞪出来了,他似乎在等她的下文,可她好大一会儿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庆华才说,我得到她店里看看。
欧阳振业说:我和你一块儿去。
他们到了火锅店,径直往里走,认识他们的服务员都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他们说,欧阳姐姐在办公室。
许东在二楼大厅里坐在椅子上抽烟,欧阳振业先看到许东,李庆华刚想拐过去到女儿的办公室,欧阳振业拉了她一把,说道:东子在这里,李庆华转过身来和老公朝许东走去。
许东也看到他们俩,他站起来和他们打了招呼:叔叔阿姨你过来了。
欧阳振业说:东子你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