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清者自清,有何不敢同尚御史对峙”卫王道:“郑相,请太后移驾吧”
郑衣这才回身,目光扫向殿央跪着的同僚,最后视线落到章武陵身上,问道:“章大人的意思呢?”
章武陵自始至终身形笔直的面朝天子而立,即便宰相问话,也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道:“一切听郑相安排”
太后很快就到了紫宸殿,在天子稍后方的位子上坐定,凤眸俯视着衣冠整齐的群臣,心底一片光明!徐徐问道:“投毒弑君可是大罪,尚大人此言可有确凿证据?”
尚易原是卫王一党,崔重华只是替他‘分析’了一番当前的形式,尚御史就反叛了,当然分析里也包括一些必要的威胁...‘攻人先攻心’尚御史一向最听卫王的话,那就从他开始破开卫王的第一道防线
尚易当着主子的面‘杀’主,他心里还是怕的,说话音已带了微颤,“回陛下,太后娘娘,臣有人证,请太后宣召德安县主”
飞檐一听闻太后去了紫宸殿,早已在外候等传召,宫女带她入殿来,行礼毕后。
太后发问,“尚大人揭发卫王投毒弑君,说你是人证,但那日事发你在场免不了自证的嫌疑,难以服人,你可有旁的证据?”
“回陛下、太后,德安有证据”飞檐站在殿中央道“当夜情况应没有人比郭内侍更清楚了,请郭内侍同诸位描述那夜之事”
郭予候在天子座下方,抬头看向太后
“如实说,不得隐瞒”太后威声道
郭予走到中央来,禀道:“回太后娘娘,那日先帝本是在批阅奏折忽觉精神烦躁要出门走走,当时郭都知不在身旁,奴便随着出去,刚出门走了几步,先帝突然大喊乱跑,精神异常怪异,奴等不敢怠慢立刻着人请御医前来,此时德安县主恰过来问安,奴实在慌张不已幸有德安县主稳住众人,扶先帝入殿内休息,先帝躁动不安口内大骂...”郭予跪身道:“卫王的名号,和郭寸心的名字,说他们要杀陛下,”
卫王对投毒之事是一无所知的,此时被人诬陷,异常气愤“...信口雌黄,一个阉人也敢污蔑本王”
飞檐冷眼相看,污蔑?你们不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吗,轮到自己就受不住了
太后道:“卫王何不叫他说完”
卫王冷哼一声
郭予继续道:“太后也瞧见了,郭予一介内侍岂敢乱言,卫王又是德安县主的长辈,县主更是不敢乱言,御医来时先帝就没了呼吸,诊出乃是中毒之相...后一晚郭都知唤奴入屋说话,说投毒乃是郡王指使“
卫王暴怒,亏着他往日的好素养没上前动手,脸憋的通红“你,你...阉人祸国,满口谎话”
郭予不管不顾道:“郭都知愧于先帝,当晚便自缢,这等大事奴就算知晓也不敢声张...郭先生已去,恐所言也不能让人信服,勤政殿侍候的宫女如月也是知情的”
“那就宣如月来”太后吩咐道
如月仍是缟素满身,她是明帝的守灵宫女,即将要随棺入山陵,突召她来,且是在众臣面前,她心里是害怕的。
飞檐安抚道:“你不用怕,知道什么尽管说,事关先帝大事,若知情不报一旦查出可就没有退路了”
如月哆嗦道:“求太后开恩,是是,郡王交给我的药,我我再交给郭先生,不知会害死先帝”
此言一出犹惊雷震地,‘轰’一声炸的诸臣目瞪口呆
“为何给你?给了几次药?可还有?”飞檐侧目凝视宫女
“婢子贪财,收了郡王的银子,给过好几次...还有一点在我这,因守灵不敢放在别处,一直随身而带,请太后开恩,饶恕如月,如月真的是无心的...”在地上猛磕头
飞檐道:“请太后宣陈御医来,他诊过先帝脉,让其辨别此药物是否为同一种”制止如月继续磕头,蹲身下去道:“你坦白说明,太后会宽大处理的,把药给我”
如月额头已破,流着鲜血,飞檐接过她手中药迅速起身...飞檐何尝没有怜悯心
陈御医如那日所言一般如实向太后禀明
太后当即叫人将如月拖出去杖杀,她的哭嚎声逐渐远去
杀了如月便是太后认可了此事的实情,间接默认了郡王的罪行...贵妃的配合就是给了郭予这个人,至于郭予如何说服这个宫女甘愿赴死,她并不清楚
这种不可逆转的大局下,饶是官居宰相又是卫王党的郑衣都不敢为其辩白半句,何况是底下的小官
卫王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