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人群后极目搜寻温令章身影,余光瞥见自另一侧跟上来的章怀,当即快步背离人群...自己这身打扮倒不要紧,万一他遇上温令章可就麻烦了,他是见过姚颂的,一旦细查起来对温令章和她都无好处
她脚下走的急,迎面险些撞上一人,飞檐刚抬头说‘抱...’歉字没说完,“崔密?”
崔密愣了一下,盯她脸认了认,试探唤“...二...姐姐?”
章怀隔着大段距离,见他二人说话脚步慢了下来,一边观察着他们,一边四处扫视
飞檐看见崔密才想起他是太学生,正想问清楚这事,道:“是我,咱们去那边说”
....
“学生不服气,宰相大人便是打死我,学生仍要为无辜者喊一声冤!”义气豪天的嘶喊声从那诸生喉咙冲出
引起另一波浪潮,人群应和起来“王道不公,卫王无辜…王道不公,卫王无辜…”
飞檐站在原地听着气势恢宏的呐喊,心中难辨滋味,不公?当真不公,可无辜者绝不是卫王
从呼喊的人流中退身出一人,那人一张削尖瓜子脸,面白皙,眉眼甚为秀丽。
飞檐打眼一过就认出那张脸,走上前拦其去路
秀眉轻抬望着她
二人相视,飞檐突凑向她耳侧
赵愔愔下意识后仰,耳边传来:“走吧,愔愔妹妹”她一凛,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书生,看着那人走后,沉了一下才跟上去
“...你出现在这”飞檐微笑的瞧她“我可是有理由怀疑,是你煽动诸生们闹事...”
赵愔愔虽刻意去了脂粉,可一个人的气质不会轻易改变,她仍有女子站姿的习惯,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冷笑一声,哼道:“那你就杀了我,生杀大权不都握在你们和太后手中吗?杀我父亲都轻而易举,何况是我…承蒙郡主高看,可惜我没有郡主那般手段,既能为父脱罪又能大权在握…”
飞檐静静得听
“不过郡主所为真令人不齿…当初你同意韩策的婚事不就是想攀上太后嘛,如今韩家无用了,你就去攀章怀?可悲可笑!”轻笑着下定论,“...荡妇!”
飞檐一滞,‘荡妇’一词她并不陌生,市井里听的多了去了,可从一个闺中贵女口中听到...还是赵愔愔这种金贵女子,有些意外
转念一想,再高贵的女子也是女子呀...且卫王府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是恨透了自己的,无谓一笑,“章怀不值得我攀,我贵为郡主何用攀附旁人!”轻笑问“我读书向来不求甚解,还请愔愔妹妹仔细解释一番,何为‘荡妇’?”
“哼…”赵愔愔不屑一笑,眼神锋利的对上飞檐双眸,道:“...章怀就要娶我了,且是非娶不可,既郡主不愿与之有瓜葛,那是最好!”
飞檐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笑笑,把头上巾帽解下,不容赵愔愔拒绝的戴到她头上,顺带双手整理好,劝道:“别叫人认出来,快回去吧”
朝前走去,崔密大步跟上去
想来章武陵不准她见章怀,是同意了这门婚事…章怀突然说娶她,是想拉她下水…若说攀附,好像是他吧
赵愔愔站在原地,眼底一片寒冰,纤手抓紧巾帽…她厌恶比较,厌恶赵飞檐比自己有胆量,厌恶…自己的无用
手腕骤然被扼住,力气很大,连带她身子拽转过来,然后对上了一双冷峻的眉眼…
章怀盯她两眼后,失望的冷哼“…一个女人呀”手立马一松,后退步要离开
“章公子不认识我吗?”赵愔愔伸手扯掉巾帽,意识到赵飞檐给她巾帽是在躲章怀,微笑道:“郡主姐姐往前去了,还能赶上…”
章怀莫名其妙,“…谁?”
“赵飞檐”
章怀眯眼打量她
“我同郡主说了,咱们的婚事…”赵愔愔边微笑着说,边观察着他脸色,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章怀此时才认出是赵愔愔,唇边寒凝,一言不发的调头朝前阔步而去
“太学在闹什么?”飞檐边走边问
“意在为卫王求一个公道...卫王和郡王在京内学子界颇有威望,好些贫困学子都受过卫王关照,珞珈书院更是私下往来密切,此次是由太学的几位师兄和珞珈书院的先生们联合发起,这事起的隐蔽,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若只是学子为其不平,恐不敢上来就闹宰相府...”
飞檐认可的点点头,“郡王岂会甘心,这么闹也正常...方才那人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