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们俩像没事人一样,正常玩了回到家。
和前几天不一样,今晚盛芮和路诚和没在家。
说来,这还是那之后,第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的晚上。
开门进门开灯,空气里都有种别扭和一点若有似无的像是暧昧又像是尴尬。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啊?”路嘉茉低头换鞋,小声问旁边也在换鞋的他。
盛漾动作顿了下,本来准备摘帽子的,忽然变成,不自然地抓了下后脖颈,“你先。”
路嘉茉也不自然,她忘了拿放在鞋柜上的手机,转身愣了愣,才又伸手去拿,“哦。”
半小时后,路嘉茉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盛漾从阳台储物柜里拎了个行李箱出来。
他是要整理行李?是要去集训了吗?
他们两个人都没说话,各回了各自房间。
路嘉茉抱着膝盖坐在椅子里,脑袋垂着,她不自觉地留心对面的动静。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里面是她刚刚搜索盛漾的证据和痕迹,她其实昨晚,前晚都搜过了,刚刚忍不住又搜了下他要去的那个集训和七月份的那个比赛。
路嘉茉鼓起脸颊,将左脸颊压在膝盖上,过两三秒,又换了个姿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然后脑袋垂得更低了点,额头靠在桌子边缘。
这时她听见阳台上洗衣机发出“滴滴”烘干工作完成的声音,她准备穿上拖鞋,准备去拿自己的毯子,但刚站起来,就“啊”一声又坐回到椅子里。
隔了一秒都没,对面的门打开了,他脚步很快地走过来,敲了下她房间门,声音没来得及遮掩的着急,“怎么了?摔倒了?还是磕到了?”
“腿麻了。”
门口的盛漾看着门松了口气,过了两秒,他声音平稳了点问:“现在好点了吗?”
“好点了。”路嘉茉说。
盛漾手指松开门把手,忍不住多说一句,“起来慢一点啊你。”
路嘉茉“嗯”了一声,隔了几秒后,她听见盛漾回房间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音,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腿上的酸麻劲儿还没过去,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心好像更酸更麻。
轨迹
后面的那一段时间真的很忙, 紧凑得好像每分钟都得掰开来用。
路嘉茉每天除了刷题好像没有别的精力关心别的事情,五月会考报名,到六月底开考, 时间好像眨眼就过了。
天气又变得很热很热了,蝉开始叫, 夏天又来了。
是2018年的夏天。
这年世界杯的比赛已经在俄罗斯开始,大街小巷都在播放足球比赛, 商场里站台上只要是能看得见的广告牌, 各种营销方案也全都绕着世界杯转。连平时不关心不看球赛的女生, 都会讨论哪个球队球员帅,哪个比赛精彩, 还有哪个球队是全员兼职。
路嘉茉没时间看, 但偶尔从房间里出来时, 也瞥两眼客厅里电视机里正在放的比赛。
六月三十那天, 路嘉茉拿着装着准考证和文具的透明文件袋, 走进考场。她考点就在附中,连续考了三天。
第三天考完, 她从逸夫楼下来, 完全没想到的,在进出校园主干道上看到的盛漾。
那会儿盛漾正在和另一个穿别的学校校服的男生在国槐树下聊天,他看到她后,跟那个男生说了两句,对方手轻捣了下他肩,他扬唇笑了下,然后朝路嘉茉走过来。
“考得怎么样?”盛漾站到她右侧, 低头跟她说。
路嘉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他,突然看见他, 其实有点晃神。下午四点的太阳还很热烈,阳光很好,国槐花也正是花期开得正好,他好像比之前瘦了点,乍看有点感觉不出来,细看会发现校服都靠骨架撑着,其实骨头特别明显。
她眼睛盯着盛漾,好一会儿,“还可以,你呢?”
“差不多吧。”盛漾回。
路嘉茉点了点头,大概真的距离上次见面隔得太久了,两人之间的话题和熟悉感都少了好多。路嘉茉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好几秒,才有点生硬地开口,“这一阵你都在封闭集训吗?听汪鸣飞说是在南开。”
“嗯,带队主教练是南开的教授。”
路嘉茉想了想,又继续说:“你发我邮箱的那个笔记,我收到了,谢谢啊,整理很详细也很有针对性,对我帮助挺大的。”
“没什么,我也要复习,整理完顺手发你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