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霄宗苦寒,比不得青丘舒适,狐帝还是将帝姬带回去吧——”
石桌前,锦炀正低眸饮茶,香茗腾起的白雾轻抚着他的眼睑,让那深邃的眼眸都变得迷蒙起来。
自他提议,让凤浅(狐帝之女)先通过父神留下的试炼,再决定她是否能留在归霄宗,却遭到来人拒绝后,锦炀便一直是这副做派,饮茶,不语。
对面坐着的,正是渊华昨日口中提到的狐帝——青丘凤亭州。
狐帝动作极快,昨日刚通过渊华向归霄宗透了口风,第二天便带着人前来拜访了。
面对锦炀,年长他几万岁的狐帝却也只能陪笑,没有正面回复锦炀的拒绝,只是同他打着马虎眼——
“锦炀世侄,你看这归霄宗乃神界灵力最纯郁之地,小女天生仙骨,天资卓越”。
“若能被收于父神座下,假以时日,定能位列上神之位,你若留下她,将来对于归霄宗也是一大助力啊——”
“不敢当,狐帝,你当知晓,自父神创下这归霄宗以来,便立下了规矩,归霄宗只传道授业解惑,不拉帮结派”。
并未理会凤亭州的刻意亲近,锦炀只是面无表情道。
父神嫡子,不是谁都能称得上是他的长辈的。
一声“狐帝”,便让刚才也只是试探性地,仗着自己和父神是同期的人物,才敢唤锦炀一声“锦炀世侄”的凤亭州打消了继续攀关系的心思。
察觉到了锦炀的冷漠,他也只能无奈地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锦炀上神,小女顽劣,自小便是那不安分的主,再加上我和她娘平日对她多加宠爱,因此便养成了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什么的霸道性子”.
“这不,她不知从哪位长辈那里听闻了父神的英姿,便一定要拜他为师,想要习得那无上法术”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这才舍了脸,上门来求上一二”。
虽然说话的凤亭州此时嘴上说着“小女顽劣”,可话里话外全然没有指责之意,反倒是对自家女儿的无法无天的性格透出几分骄傲之意。
他青丘狐帝的女儿,自然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说着,便起身向锦炀行了一礼,朗声道:“上神放心,若父神愿意收下小女为徒,青丘定当举全族之力,好好协助归霄宗改善环境”。
一边说着,还一边嫌弃地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若不是自家女儿一定想要拜入父神门下,他又怎会来这等清贫之地。
相比于占尽了人杰地灵优势,因而自创立以来便一直富丽堂皇的青丘,只适合修炼的归霄宗却是是有些“家徒四壁”的意味了。
凤亭州心想,待凤浅来到这归霄宗后,他定要带人前来好好修缮修缮归霄宗,别人要怎怎么苦修他不管,反正他的宝贝女儿绝不能受苦。
凤亭州一边等候着锦炀的反应,同时心里已经在计算着要给自家女儿配几个仆从,带多少法宝了。
全然没有考虑过,先不论锦炀是否会同意他的请求,就是锦炀同意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染指归霄宗之事。
在凤亭州说话的时候,锦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凝望着远方在交颈嬉戏的灵鹤,左手的食指一直不耐烦地点着石桌,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显然没有把凤亭州说的话放在眼里。
在听完凤亭州自以为是的发言后,更是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只是再一开口,说话的语气冰冷了几分。
“狐帝慎言,归霄宗不是青丘的属地,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纵使你女儿最后成功拜入了父神门下,留在了归霄宗,归霄宗是何模样,也由不得你狐帝插手”。
“其余弟子是怎样修炼的,吃的什么,住的哪里,帝姬也只会是一样的待遇”。
又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白袍,腰间处的青龙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着,煞是引人注目。
向远处走去——
“再说了,父神门下弟子最终是否会有所作为,与父神会教何种法术其实并无多大关系”。
“若自身不肯下功夫,还吃不了苦,天生仙骨又如何,这四海八荒内,天生仙骨的上神后代还少吗?又有几人成了才?”
“狐帝,令嫒天性肆意,归霄宗庙小,恐难以容下青丘帝姬这尊大佛!”
“今日招待不周,锦炀就恕不远送了——”
不紧不慢,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