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浑身颤抖,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
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抹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却固执地盯着背对着她的男人,像是生怕他消失不见了似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双手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道:“不走好不好——”,卑微地祈求着他。
前方不远处,乌云翻滚的灵力漩涡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骇人。
一向都不舍让女子难过的男人,这次却无视了她的痛苦,决绝地拂开了她的手。
向着漩涡的方向,御剑飞行而去。
身后,是拼命追赶的女子——
“不要走——师兄,你不要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
“崽崽怎么办——”
眼已经哭得红肿,泪还在流,心慌意乱的女子完全忘记了还有御剑飞行这回事,只是本能地追赶着即将离她而去的男人。
归霄宗,锦炀的寝殿——
床上,陷入梦境中的男子呼吸急促,眉头紧皱,拼命地摇着头,口中语无伦次——
“不要……不要追了……婉儿,不值得……”,流淌出来的泪水布满了整个脸颊。
突然,一个踉跄,女子跌倒在地,地上粗糙的沙砾磨破了她的手掌。
颤抖着想要站起来继续追赶,双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低头一看,膝盖处一片鲜红,石块上残留着尚未凝固的血迹。
越靠近漩涡处,越是沙尘肆虐,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女子却还在试图往前爬。
口中不断念着——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头上的发钗不知被甩到了哪里,发丝凌乱,破了几处的衣服上满是灰尘,泥泞,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此时的她丝毫都让人看不出,她曾是被这个世界上实力最强大的几人娇宠呵护长大的。
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女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回头,快回头……回头看看她,她在哭,她在哭……回头——啊——”,男人突然惊坐起,急促喘息着。
下意识伸手向旁边摸去,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动作猛然停止,脸色惨白如纸,随即涌上心头的便是无尽的哀伤,胸口,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抽痛。
锦炀将头埋入曾经言婉的枕头,被泪水打湿的枕头显出一片暗色。
“团子——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嘶哑地哭泣着。
火红的旭日渐渐升起,薄薄的窗纸上泛起一丝亮色,幽暗的房间内映入一抹晨光,照射在锦炀的脸上,房间内的景象开始明朗。
起身,洗漱完毕后,小心翼翼地将青龙玉佩挂在腰间,望着腰间的水绿,锦炀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为强烈的悲痛。
半晌,平复了情绪后的锦炀,大步流星地向旁边的屋子走去。
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轻轻靠近房内的某一处。
小床上,眉眼间依稀能见到几分同他相像之处的男孩还在熟睡。
却在锦炀正准备上手的那一刻,猛地睁开了双眼,“警报!生命体靠近!警报——”
眼眸中流露出的惊恐与防备深深刺痛着锦炀几近麻木的心。
“上神,您怎么了吗——”,明明同他有着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却用一如她那般软糯的嗓音生疏地唤着他“上神”。
望着已经被他吵醒的男孩,锦炀试探着温声说道:“崽崽,你不用唤我上神,我是你爹……爹”。
锦炀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他话里的称呼,男孩便皱起了眉毛——
“上神,我早就和您说过了,只有我爹爹和娘亲能叫我‘崽崽’,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叫我啊”。
“还有,我都说了,您不是我爹,我爹叫谢景阳。景阳,谢景阳,知道吗?”
男孩,也就是崽崽,大名谢君瑞。
说完,便起身去洗漱去了。
丝毫不知道,他的解释,却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锦炀的心脏,留下一片凄凉和血淋淋。
房间内,男人静默良久,似要站到天荒地老。
前来找他商量要事的渊华,看着锦炀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