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宋子青又拿起了一样东西。

玻璃罐里，数量刚好满一半的绿色折纸星星已经被晒到褪色。

看到那些星星，季晏南有一瞬间的出神。

那是三个人上初二的时候，班里很流行折纸星星，快要过生日的乔梨说想要一罐做生日礼物，她还提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要季晏南和宋子青折一千个送给她。

他和宋子青眼睛都折红了，也就一人折了一百二十五个，送给乔梨不多不少一共二百五十个纸星星。

当天二人不出意外被书包一顿猛拍。

他们便许诺，乔梨能用他们各自叠的星星找他们换愿望，一个星星换一个愿望。

季晏南折的是蓝色的星星，宋子青折的是绿色的。

看着星星瓶里，蓝色的星星已经一个不剩，而绿色的星星刚好装满瓶子的一半。

季晏南恍然，这里面一颗一颗消失的蓝色星星，何尝不在映射他和乔梨的关系呢？

星星瓶理所当然是给宋子青的。

季晏南有些不死心，“她没拿星星让你帮她做事？”

“没有。”

他又找了一圈又一圈，仍然没在任何一个房间里找到写着他名字的便利贴，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只是有点不平衡而已，他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回家的车上，宋子青看了一眼望着星星瓶出神的季晏南：

“你觉得乔公主是不是真回国了？”

“嗯？”，季晏南不知为何有些出神，反应过来才回道：“八成是我又哪里惹到她了，和我发脾气呢吧。”

“因为那个实习生？”

季晏南又反应了一会，随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出声像是十分艰难：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末了，他又像想要找补什么一样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还没有和我说分手。”

他耸了耸肩，突然开始喋喋不休：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脾气有多大？一点小事就闹个没完，八成是离家出走来气我。你还不知道吗？她要是能和我断，我们早就断了。等着吧，就算她真回国了，过两天也会回来的。”

宋子青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没搭茬。

临下车，季晏南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朝宋子青伸出手。

“干嘛？”

“那个星星瓶……给我吧。”

宋子青没说话，把瓶子递了出去。

季晏南下车，路灯下，他握着玻璃瓶，手指反复摸索着，但满瓶子的绿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想了想他还是把瓶子扔了回去。

宋子青抬手接住，看着季晏南的背影越来越远，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回公寓的路上，他把车开得前所未有的慢。

饶是如此，副驾驶上的玻璃瓶还是倒了，纸星星倾倒下来，发出纸张碰撞的“唰唰”声，让他的记忆回到了中学时期。

*

飞机上，沈观看着身旁已经睡熟的女人，打开的电脑又重新合上。

说实话，对方的入睡速度是让她有些羡慕的。

看着她的睡颜，沈观竟也感到了几分困倦，他看了看手表，下飞机之后根本休息不了几个小时，还不如先养养精神。

他摘下眼镜，犹豫了一下将座椅调成和隔壁差不多的角度，开始闭目养神。

耳边是对方绵长的呼吸声，但在商务舱的其他地方，键盘和鼠标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沈观不由得想要一副耳机，又想用毯子把自己整个裹成一只蛹睡觉肯定会很舒服。

然而沈总出门在外，人来人往的公务舱里碍于自身形象和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只能这样不失优雅地小憩一下。

乔梨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隔壁睡觉的西装哥贴心地拉下了遮光板；又看了看时间，她好像也没有睡很久，于是从背包里拿出平板开始玩游戏。

没过多久，西装哥也醒了，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乔梨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盘算着，回家以后交接完工作，要不要先在家咸鱼两年又或者尝试创业？

当然，她就思考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没过多久，外面的天又黑了，乔梨忍着没睡吃了空乘送来的飞机餐，又咸又臭的奶酪含在嘴里，让她精神了不少。

终于，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