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酒香弥漫，男女的喘息声纠缠在一起。

季晏南的睡衣已经脱了一半，他眼神迷离，双手撑在床上衣衫半解的女人耳畔。

“小梨……”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这一声轻喃竟生生将自己从意乱情迷中叫了出来。

“季总……”

身下的女人眯着眼睛，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

季晏南彻底清醒了。

他拨开女人的手，利落地翻身下床，打开窗户，微凉的空气冲散了房间里的醉意。

“你怎么了？”床上女人不解地问。

季晏南摸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伸手将睡衣扣子一颗一颗地扣了回去。

他睨她一眼，“没事，你回去吧，刚才喝的有点多。”

*

终于到了试镜那天。

车上，云千帆还有些紧张，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背着词，她背完自己的，又开始背别人的。

等她背完，乔梨才终于有机会开口：“小云，你第一次试镜紧张很正常，但等到了试镜现场，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你的紧张。要记住，你就是阿侬，阿侬就是你。”

阿侬就是云千帆要试镜的那个配角的名字。

“知道了，乔梨姐。”云千帆深吸一口气，“我一定不会搞砸的，我叫不紧张。”

“加油哦！”乔梨拍拍她的肩膀，“小云同学，我们工作室能不能开张今天可就看你的了。”

听了她的话，云千帆小脸一皱，语气哀怨：

“乔梨姐……你说的我又紧张啦！”

“哈哈哈哈！”乔梨放肆大笑。

一时间，车子里的空气倒松快起来。

到了试镜现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组故意设计的，试镜的房间和走廊之间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里面是试镜的演员，导演编剧什么的。

外面还围着一圈等待试镜的演员和经纪人等闲杂人等，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有好多人因为这个被干扰了，出现了不少失误。

就比如现在，演员似乎出现了失误，但她没有继续把失误圆回来，而是因为外面人的议论愣了好几秒。

导演pitt见状直接把剧本扔在桌上，看口型应该说的是“shit”。

演员虽然硬着头皮又接着往下演，但很快就被叫停了。

lucy出来把云千帆叫进了房间。

走廊里，有人在议论着这名试镜者的身份，但问了一圈都没有人认识，人群顿时散了大半。

这正好，给乔梨留出了位置，二人隔着玻璃对视一眼点点头，云千帆开始自我介绍。

她毕竟还是学生，自我介绍十分简短，在这之后就有人捧过来一个盒子让她抽试镜的片段。

她抽出展开一看，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表演。

房间内，云千帆抽到的是阿侬在抽完大烟之后在房间里发疯的片段。

她收起纸条，想象着房间里烟雾缭绕，房梁上挂满了各色纱幔，色调沉闷又糜烂。

她一手举在唇边，像是拿着烟袋，双脚开始无规则地舞动起来，腰胯扭动，软得像一条蛇。

她突然放声大笑，扔下烟袋，双手捧着发髻在满屋纱幔中旋转。

她笑着拨开纱幔做出半遮面的姿态，张口唱出这段剧本里唯一一句词：

“世道昏昏无黑白——

我青楼女子受欺凌——”

她放下纱幔转着圈到妆台前，将上面的饰品尽数插进发间，脑袋被沉得向后仰去。

她又笑，用朱笔画唇，却因为满室烟雾看不清镜子，用袖子擦了又擦，笔尖一错口脂画到了脸颊上。

她不在意，笑着又唱又跳，最后筋疲力尽倒在椅子里，一缕秀发散落着垂下，她痴痴地笑，笑出两抹泪来。

表演结束，导演和编剧好像愣住了，良久他们才打开剧本看了又看，挥挥手示意下一位。

云千帆鞠躬退下，隔着玻璃朝乔梨送上一个开朗的笑容。

乔梨这才反应过来，从她刚才的表演中抽离出来。

云千帆出来之后，她没忍住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把背拍得“啪啪”直响。

“小云你太棒了！太棒了！”

乔梨本来以为小云更适合演这个角色前期清高的片段，看到这段表演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没想到她竟然能将阿侬的疯癫演得如此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