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沈惜兰才到，将包搁在桌上，和陆昭昭抱怨：“路上出了点小状况，堵了好一会的车。”

陆昭昭给她递了一杯甜茶，润润喉。

沈惜兰接过来，一口喝完。

坐到椅子上，讨论圣诞节表白的事。

说完，沈惜兰不由紧张。

她问：“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季绍和会不会答应？”

“肯定会的。”陆昭昭捏捏她担忧的脸蛋，好笑：“我们沈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

“也是，本小姐喜欢他是他的福气。”沈惜兰扬起下巴，恢复了明媚的笑。

“他要是再敢不知好歹地拒绝，”她哼了声：“本小姐就不要他了！”

两人将圣诞节的准备计划完善了一番，七聊八聊话赶话聊到顾家的事。

沈惜兰：“顾朝暮现在肯定恨极了你，这几日你出门多注意点。”

“安啦，”陆昭昭朝她眨了眨眼：“我带了保镖。”

自从上次碰见顾朝暮后，她后面出门都会听苏苏的话带上保镖。

一是不想让苏苏担心。

二是可以帮忙揍人。

沈惜兰撑脸，看她：“说到这个，我还是很不能理解，你当初为什么会脑残喜欢上顾朝暮，还跟着了迷似的非他不可？”

陆昭昭：“……”

“你也说是脑残了。”

良久，沈惜兰突然道：“你不觉得，顾朝暮和苏牧臣有几分像吗？”

“你别瞎说！”

陆昭昭眼睛睁得老大，见鬼似的看她：“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

“我不是那意思，”沈惜兰凑近道：“我是指，顾朝暮有些方面像是在模仿苏牧臣。”

陆昭昭：？？

沈惜兰见她一听到顾朝暮的名字就拧眉，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他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管他呢。”

反正翻不起什么浪。

正说着话，另一条街的房屋上方滚起浓浓的黑烟，顷刻间就布满整个天空，冲天的火光将天边染成血红。

“怎么着火了？”

沈惜兰皱着眉看：“那一条街好像是……”

——京阳路

一小时前，苏牧臣说他在——

京阳路餐厅。

陆昭昭脸色骤白，突然拔腿，拼命地往那边冲去。

“昭昭？陆昭昭！”

“你去哪儿！”

陆昭昭完全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也看不见别的人。

火势越演越烈，陆昭昭在漫天火焰里，那些噩梦席卷，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前世苏牧臣葬身火海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在手里，整个身体也都没了知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只有两条腿在疯狂往前跑。

当陆昭昭看见失火的餐厅时，熊熊的大火占满了她整双眼睛，浑身僵冷。

“苏牧臣……苏牧臣……”

火光滔天，周围的人都在往外，只有陆昭昭在往里面跑。

“操！”陆谨礼先一步走出来，还没来得及思索，就看见他那妹妹疯了似的往一旁着火的餐厅冲：“陆昭昭！”

他长腿冲过去，一把拽住陆昭昭的胳膊，用力把她扯了回来，提起的心骤然落下。他又惊又怕，大骂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谁知陆昭昭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只一个劲地低喃、流泪：“苏牧臣……苏牧臣在里面……”

陆谨礼怒吼：“谁他妈告诉你他在里面的？！”

陆昭昭像是被魇住了，眼睛里全是漫天的火焰，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

陆昭昭用力地推开陆谨礼，疯狂往大火跑。

却被人拦腰抱住。

苏牧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将陆昭昭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陆昭昭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喃喃：“苏牧臣……苏牧臣在里面……”

“昭昭？”

他拧着眉：“昭昭，我在这里。”

小姑娘只是不断地重复：“苏牧臣……苏牧臣在里面……”

“宝宝，苏苏在这里。”苏牧臣看见小姑娘布满泪痕的脸，心脏抽疼，他捧着她的脸，让她看他：“昭昭，看看我……”

“我是苏苏。”

“苏苏不在里面，苏苏在这儿。”

他一遍一遍安抚，握着她的手去碰自己的脸，声音温柔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