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天气回暖，宫门的事务也被宫子羽和宫尚角两人处理得井井有条。伤者被救治，死者的尸骨被妥善收殓。

无锋有那么几个刺客，实在是撞了大运，受了重伤但居然还留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宫子羽想了想，还是让人替他们诊治，算是听天由命，活下来就活，死了就扔到裂缝里，埋都不用埋。

那些刺客醒转后，宫尚角就派人问他们无锋的事情。那些人还只是低阶刺客，到底是良心未泯，受了宫门救治，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听他们说起来，无锋现下留存在世间的除了他们，剩下的估计也只有无锋首领和驻守无锋的一些刺客。他们不知详情，估摸着加起来还有数十人。

他们也不知宫唤羽是怎样劝服首领，让无锋几乎是倾巢而出。

“那个魉是怎么回事？”宫尚角站在残破的建筑之前，脚下是粗粗洒上一些碎石子就临时充当道路的泥地，他一面看着手中的图纸，一面和金复说着话。

“公子，那些无锋刺客确实不知多少细节，只知道白发女子名叫无依，是无锋首领的爱徒，在最后一次入侵宫门前几乎从未露过面。”

宫尚角将图纸合上，看向正前方。建筑之中，工人们正喊着口号，预备一鼓作气地将主梁抬起，作为整个房屋的支撑。

“外面的无锋有动静吗？”

“之前山谷外的无锋逃窜，应该只是配合行动的障眼法。但这么些天过去了，之前被无锋控制着的许多门派都蠢蠢欲动。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开始改换门庭，举起了追剿无锋的旗号。”

青年淡然一笑：“算是个好开头啊。”

正事谈完，他又开始问起宫远徵：“远徵还是和云为衫缠在一处吗？”

金复使劲地抿起嘴，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失控，不由自主地就低下了头：“徵公子近日伤好些了，已经开始整理徵宫的事务，倒也没有..呃..”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开不了口，就这么沉默下去。

“怎么了，什么事那么难以启齿？”

金复抬头，神情复杂地看了宫尚角一眼，然后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公子，今日，有上官姑娘的消息了。”

宫尚角面上那带着些调侃的笑意僵住，慢慢地沉了脸色。

“你又要走？！”

宫远徵和云为衫一块用完午饭，就发觉了云为衫神情踌躇，一看就知道她要说的话自己不会爱听。果不其然，云为衫要离开这里，和宫门侍卫们还有其他门派一同搜寻无锋的踪迹。

云为衫心知对方不会轻易同意，只得耐心地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小徵，我之前提过这件事，你说我的伤还未好。现在你看看我，伤已然好透了，出门帮着清剿无锋，也是为宫门解了后顾之忧。”

宫远徵不赞同她的想法，也开始陈贬利弊：“无锋虽几乎全军覆没，但首领还在，你和侍卫们一同出去几乎就是明晃晃的目标，说不定又从哪冒出来一个魉把你劫持了。”

云为衫心里埋着事，他能看得出来。

“姐姐，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去清剿无锋？”宫远徵拧起了眉毛，语气也有些不悦，“是不是为了那个叫寒鸦肆的？”

提及寒鸦肆，云为衫有些怔忡，目光中流露出了哀伤之意：“他不算首领的亲信，那天应该也是在后山...”

云为衫深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平复了心中的伤痛。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愈发坚定：“小徵，我确实是为了他，但不光是他。我曾经有一个妹妹，死于无锋首领之手。”

宫远徵有些心疼，握住了云为衫的手：“你要为他们报仇？”

“我从很久之前就用了云为衫这个名字，她和我一起，取名叫做云雀。寒鸦肆在无锋将我们带大，教我们如何杀人，又给我们留了一丝温情，日子也不算非常难熬。”

“直到两年前，首领派云雀前去宫门偷取百草萃，回来时，她就成了一具无声无息尸体。”

两年前，无锋，百草萃。宫远徵瞳孔一缩，心中震颤，当年发现云雀有用毒烟将其逼出的，就是他。

云为衫轻轻回握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前因后果讲完，宫远徵简直要拍案而起：“她竟还骗你，让你找宫门报仇！”

云为衫早已知道实情，心绪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大起大落，旧事重提，她现在只是平淡一句：“我会杀了她。”

“姐姐...”

眼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