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当她看到地面上的血肉时，她心中甚至不会产生一点波动。

那种生理性的厌恶已经离她远去，因为那已经重复了太多次，哪怕是精灵敏感的神经也会在这样的刺激中麻木。

“抱歉。”她站在路德维希身后开口，“只能这么做，但不应该是你来。”

路德维希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什么也不剩了，胃酸涌过食管，带来痛彻心扉的灼烧感，他几乎分不清那是一种肉体的感觉，还是一种精神的感觉。

“……他们……”

路德维希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要去抓住那种子？”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想扭过头来，但拉米娅却躲避着他的目光。

在刚刚，城防军们已经目睹了身边战友的异变过程，然而，尽管自己的头颅正在变异，嗜血的欲望几乎冲破天际，他们仍旧抓住了那绿色的种子。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我不了解人们的内心。”

“因为他们是亚眠城防军。”执政官走了回来，他给拉米娅递了一条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毛巾，“或者说，他们选择相信自己是亚眠城防军——是我背叛了他们。”

他的声音有点嗡嗡的，低沉得吓人。

拉米娅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从地上捡起了那已经彻底变成一团废铁的秘银人偶。

路德维希沉默着，在他的意识中，这沉默持续了很久。

太过安静的大厅让他几乎有些不适应，所幸爆炸引起的耳鸣尚在，填补这一空缺。

他走到拉米娅身边，从她手中拿过毛巾。

“拉米娅，我们去雕像群组。”路德维希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破，鲜血的铁锈味令他回归现实，“我想看看，他们要花了这么多条人命，究竟想干些什么！”

此刻是帝国历1790年12月16日凌晨5点15分。

浮空系统充能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