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谁的手,我恨不得把他们连根拔起。
沈家人都在,他们不敢造次,钱宝慧脸色难看,但她还是得忍着。
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觉得我妈没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沈时倦就刚刚新婚,我就是他们好欺负又好拿捏的软蛋。
相反的是我妈没了,我更是肆无忌惮破罐破摔,以前我妈在的时候,我多多少少顾及一下她的心情,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顾忌的?
这些人哪是来吊唁,分明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晚凝,大家都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吊唁你妈妈,不要闹得那么难看,给外人看了,我们顾家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种情况他还跟我说教。
我忍着没有发作,大房假惺惺的做了个过场,都没跟我说几句话就走了,走之前来了那么多的记者在我家门口拍了半天照。
我知道记者是顾家人叫来的,顾辰北一向很顾及脸面,我们和顾家其他人平时都撕破脸,也不怕被别人知道。
但是顾辰北他很喜欢营造出外界以为我们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的氛围,所以我才觉得他虚伪。
顾淑怡他们上完香以后就坐在沙发里玩手机,没有走的意思。
我真想直接轰人,顾辰北跟我说。
“晚凝,晴姨的葬礼,我们顾家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
“不需要你们我也能办的风风光光,你们已经走了个过场了,可以走了。”
“晚凝,你这又是说什么话?我们顾家难道让你一个人处理你妈的丧事吗?”
“我是一个人吗?”我向他展示满屋子的沈家人,顾辰北垂着眼皮不说话。
沈家人在,他们不敢废话,但他们也没离开,因为外面有很多记者。
顾家人要做样子,而且我觉得,顾辰北这样做,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他是心虚。
我忽然想看看他面对我妈是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我妈就在这栋屋子里。
我让张婶给他们上茶,又让张叔把其他房间的门都缩起来,只留我妈的房间。
然后,我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放上打开了摄像头的手机,家里什么不多,淘汰的旧手机最多。
顾辰北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估计也是无聊,张婶上茶,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我在一旁冷眼旁观。
直到顾辰北从沙发上站起来了,环顾四周的时候,我知道他是要去洗手间了。
我们家楼下有洗手间,他过去拧了半天门也没开,以为里面有人,就上楼去了。
楼上的所有房间里都有洗手间,但每间房门都锁住了,除了我妈的房间。
我在楼下往上看,顾辰北每间房都试了试,最终来到我妈的房间门口。
为了不让他觉得很奇怪,我把那些冷气机和制冰机都暂时关掉了,几十分钟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房间的温度应该只比外面低一点点,顾辰北不会留意,他现在满肚子都是茶水,急于找洗手间。
然后,我看到他走进了我妈的房间,张叔就躲在走廊尽头,看到顾辰北进去了,他立刻跑过去将门反锁上了。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蹲下来给我妈烧纸,仰头看着我妈的大照片,我笑着跟她说。
“妈,您别嫌吵,忍耐一下。”
过了十来分钟,楼上传来了拍门声,但是屋里人很多,顾淑怡又在打电话,声音很吵,顾辰北的拍门声如果不特意留意的话,是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