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云纾。”元昭纠正他。
南木槿:“就算他叫云纾又怎么样呢,也掩盖不了他被圈养在那种地上,且一待十几年,蜜儿,你现在是鬼国国君,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得为你的子民考虑,难道报恩就只有嫁给他这一条吗?功名利禄这些你都可以给他,唯独除了婚姻。难道帝尘和颂清羽的反面例子你还想再上演一遍。”
“还有,赤玉的身份天下皆知,你公然将人劫走,现在又要不顾世人眼光纳他为皇夫,这不是向世人挑明你就是当年的昭元帝姬吗?”
元昭震惊地看向南木槿:“你知道朕的身份了?”
南木槿点头:“很早就知道了,小时候一次淋雨你衣服湿了,我给你带的衣服,你换衣服时不小心露出了玉佩。”
“那你——”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身份无关。”南木槿道。
元昭低下头,尽量不去直视他看向自己时深情款款的眼神:“既然你已经恢复了,就回中越吧,鬼国说不定很快就要开战了。”
“蜜儿,你对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朕只拿你当朋友。”
“好!”南木槿自嘲地笑了笑:“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言罢,他转身就朝殿外走,却在走至殿门口还是忍不住回了头:“蜜儿。”
元昭抬眸看他:“还有事?”
南木槿轻笑:“你,保重。”
话落,再不做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时间很快来到三日后。
可是云纾却不见了,只留给了元昭一封信。
意思是风月场合侵染了多年,他早已对男女之事深恶痛绝,没法给元昭答复,余生他只想隐居山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希望元昭不要再来打扰他,至于二人之间的婚约父母已逝,便就此作罢。
元昭拿着信盏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一滴泪落下,打湿了纸张的一角。
她才明白,很多事就算她想弥补也无法挽回了。
转眼半年后。
韫玉在元昭的精心培养下,已经褪去从前的不谙世事和傻里傻气,变成了一个邪魅狷狂的俊美青年,且在军中担任了一个小将。
每日里随着将士们操练,已经能够操着一口流利的口音站在众人训话了。
元昭偶尔会到军队里看他,顺便给他带一些兵法军事方面的书。
韫玉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出色的将才,对于兵法阵法之类的总是无师自通,元昭对此颇感欣慰。
一再庆幸自己当初的明智,买了韫玉回来。
“韫玉,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元昭突然问。
韫玉点头:“知道。”
“那你想复仇吗?”元昭问他。
韫玉亮如星宿的眸子贪婪地望着面前照亮他灰暗人生的明媚女子,坚定地摇头:“不想。”
“为什么?”
“韫玉想一直留在陛下身边。”
因为复仇就意味着他要离开鬼国,回到北冥。
他不想离开主人。
两人正说话间,下人来报:“报,启禀陛下,炎,炎国举兵来犯。”
元昭忽地起身,看着那小兵:“领兵的是谁?兵马多少?”
小兵微微喘了口气,道:“领兵的是炎国大将苏淮安,兵马约有三十万。”
“呵!比起秦邶风当年御驾亲征,率领的百万雄师,这次还是低调了。”
“不止。”那小兵抹了把额头的汗。
元昭:“一次说清楚。”
“是陛下,炎国打头,卫国、蜀国、雪国各领十万兵马,紧跟其后。”
元昭脸色阴沉的可怕,摆手示意那小兵退下。
韫玉单膝跪地:“末将申请带兵打头阵。”
元昭面上闪过从未有过的凝重:“韫玉你可知,我鬼国只有四十万兵力不到,面对敌方多出近一倍的兵力,几乎没有胜算。”
韫玉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坚毅和决绝:“末将誓死守护鬼国,守护陛下。”
元昭伸手拍拍他的肩,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韫玉,若此次鬼国能够险胜,朕就帮你把北冥夺回来,让你继续先祖之志做北冥的王。”
韫玉对她口中的做北冥的王并不在意,他满心满眼都是元昭,这是他的主人,将他从无边黑暗中拉回人间的人,他为主人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要什么回报。
可是这些话他没有说。
既然主人想让他回北冥,领导北冥那他就去,主人做的决定总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