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修看向那声音的源头，他指尖夹着的烟掉落在地，灭在了脚下的水坑里。

“利……”狐小修脑子一片空白，这会儿连周围嘈杂的雨声都听不见了。

“好久不见。”那人摘下了帽子，脸庞上带着几分邪气。“我很想你。”

“利维坦……”狐小修把手伸进兜里要掏手机。

利维坦两步走近，按住了狐小修的手。两人在雨中邂逅，两两相望。

与其说是邂逅，还不如说是跟踪。可利维坦到底什么时候跟踪的狐小修。

利维坦额头抵了上来，他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怎么？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去告密吗？”

“你真的舍得我被抓吗？”两人离得极近，彼此能嗅到对方的呼吸。

利维坦不抽烟，他站在狐小修身边要烟的时候，狐小修怎么也不能往他身上想啊！而且这可是圣地啊！利维坦到底怎么跑进来的！！

“我恨不得你立刻死。”狐小修身子往后退，但他手被利维坦紧紧按在兜里。

“你可真狠心啊！”利维坦把狐小修用力往回一扯，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利维坦从上方俯视狐小修，“就因为我威胁到了贺宇？所以你就恨不得我死？”

“你……”狐小修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你好自私啊，”利维坦盯着狐小修，“我就这么不重要吗？”

“你重要个屁，怎么你一直躲在一城吗？”狐小修问，“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我刚进来。”利维坦说，“因为我知道你来一城了。”

“我想你了，所以我来接你。”利维坦抱住了他。

狐小修身子一僵，骂道：“滚开！”

“我很久前就和你说过，我会来接你。”利维坦把手伸进狐小修兜里，掏走了他的手机，“是你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手机还给我。”狐小修猛的推开利维坦，抬手去抢。

“你别惹我不高兴，”利维坦突然沉下了脸，“否则我立刻摔了。”

狐小修攥紧拳头，瞪着利维坦。“还给我，我不打电话。”

雨越下越大，利维坦脱下自己的雨衣为狐小修披上。“我信你？”

利维坦身上只剩件单薄的黑衬衫，还是深深的v领。雨越下越大淋透了他的黑发，雨水划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他的脸和半年前一样，还是那么讨厌。

狐小修隐约看见了利维坦喉咙处的疤痕。

精神病。

利维坦知道狐小修看的是哪儿，“怎么？心疼我啦？”

“心疼你大爷，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狐小修看向别处，不再看利维坦的喉咙。

“宝贝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就是嘴了吧。”利维坦纠正，“不，这里也总-硬。”

利维坦抬手用指尖轻扫了一下狐小修那里。狐小修身子像过电了似的，猛的颤抖了下，不知是冷的还是被撩拨的。

狐小修恼羞成怒，“滚，你少他妈恶心我。”

“骂吧。”利维坦一脸享受，“你怎么骂我，我都喜欢。”

“二城，四城……”狐小修咬紧嘴唇，“你明明拥有那么多的权力，为什么非要找死？！如今连个市民身份都没了，现在被通缉被所有人骂。”

狐小修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利维坦确实被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别傻站着淋雨了，”利维坦用手掌遮住了狐小修的双眼，“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等狐小修推开利维坦的手，利维坦就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有点疼，忍一忍。”

紧接着狐小修眼前一黑，“你他妈敢……”利维坦这一针正好扎在了狐小修的后颈处。

狐小修没了知觉，整个人陷入了沉寂的黑暗中。身体慢慢下坠，四周什么都听不见了。

狐小修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梦到自己一个人游荡在垃圾区的街道上。街道上灰尘很大，邪风吹起地上的垃圾在空中盘旋打转。慢慢落下，再落下，再回归原样。

街道两旁还是那些二三层的老旧建筑，屋里都黑着灯，没有一家开灯的。

街道上空无一人，狐小修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只有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狐小修怕了，他想快点逃离这里。

他穿过巷子，转了好几个弯。硬着头皮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点光亮。

红灯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