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只是点名了杨灿,因为他是本地人,更加熟悉路况。
临出门时,为了方便打听消息,杨毅又将那断弦的琵琶从掌柜处取来,约好了明日让工匠再来取走,这才步出门外。
杨毅一出现在“盛元阁”外,立即就有一些在街头巷尾“卖馄饨”或是“卖茶果”的小贩瞧见,也不理会自己的摊位生意,只是匆匆的走到暗处去放消息。
杨灿带着杨毅出门,取了一辆马车向着北面的河道工地过去,那工地还在城外,理论上是出不去的,但是因为河道工程在日夜赶工,北门大开,物资与人流彻夜不息。
无论“蔡同”父子如何任意妄为,如何欺压良民,中饱私囊,但是在朝廷眼里,他们的确是“好官”,毕竟朝廷的任务都是规规矩矩的完成了。
但是这样的“好官”,比那些人浮于事,偷懒耍滑的狗官更加令人痛恨,因为他们的勤勉与功绩,都是建立在贫苦百姓的血泪之上,他们虽然未曾动手见血,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吃人”。
杨毅行出北门,只有两队府军巡查,因为一直有物资和河工在北门进出,所以并未受到什么盘查,桑溪郡城是进城严查,出城却是不怎么盘问。
沿着官道一路向北,不过两三里地,便有一道岔路通往江边,
不多时,杨毅已经来到热火朝天的工地上,这里是江口最窄的低端,数百名河工正在搭建浮桥,如果不是河州失陷,实际上最合适的是由河州取道向南施工,只是现在要跨越苍茫江段,向北施工,难度与耗资更大了。
就在杨毅出现在河道工地的时候,梅孤鸿便已经收到了消息,她拿着自蜂鸟足下取出的纸条,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陶疏影连忙询问。
“杨毅去了河道工地,我就知道,他来桑溪郡绝不只是路过那么简单,他的祖祭在此,加上杨家满门被构陷入狱,迟早他要闹出事情……可他现在却先去了河道工地,难道他也在查‘河工消失案’的线索?”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那么积极、有正义感的人,如果说是去劫狱,我倒是更相信他会这么做,说起来他在‘盛元阁’很着急那件‘琵琶’,莫非是因此去河道工地找什么人的?”
“……不知道,他的消息来得很仓促,大多数又属于机密,连我都不能全部获悉,看得出来,他在官家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如果他是在调查‘河工消失案’的事情,正好便让他做个马前卒,事情很可能涉及到‘靖海侯·陆伟柏’,我们的确不方便直接开展调查,先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再说。”
梅孤鸿将纸条扔进烛火之中,任其燃尽,只在蜂鸟上回了四个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