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陈建南心里就顿觉不妙。
他这位师叔和自己师父,明显的一文一武,甭看昨晚喝酒时说的有多不容易,可能携手从那年月的四九城闯过来,平平安安保住一院儿房,建国后又积极响应政府号召,聪明点的都知道光靠宋大胆一人的武力是办不到的。
就见这位师叔歪靠在靠背凳上,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叶,把刚刚打理完的头发往黑乎乎的通道口一撇:“怎么着,难不成还打算让你师叔跑一趟啊?”
见陈建南张着个嘴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地洞的呆滞模样,强忍住笑意,装出一副严肃的口吻说:“论语有云,‘有事,弟子服其劳’,建南,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麻溜脱了外衣往里面钻着看呗。
陈建南一边腹诽一边连忙变出一副忠心样,只不过这一次不光是在嘴上了。
等下了这处通道,直立处大概一人身高,略微弯曲着身子就行,陈建南进来之前幻想的要佝偻着腰身一路爬行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等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陈建南抬头望了望洞口,竟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来。
自己也觉得有些新奇,谁能想到四九城不起眼的一处小院落地下,竟有这么一处所在。
从怀里掏出顾文华给他的手电筒,这年头的手电筒,大的出奇,也分不清是铜是铝,白晃晃拿在手里只感觉似乎能拿来走夜路时防身。
有了照明,眼前的情形明了起来。通道四壁并不像陈建南设想的那般泥土面青土壁,除了通道顶是一片拱形的洋灰面之外,脚下和四壁竟然都是石砖面。
摸上去一股潮湿感,滑泠泠好不森然。
往里看,眼前十多级台阶面直往下方延伸,扶着墙砖拾阶而下,眼前是大约三四米长的直道,到头就是一个拐弯,往里就断了视野。
轻咳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气,尝试着抬脚往里走去。
转过弯,又是几级台阶,向前看,视野竟然豁然开朗起来。
比自己那间“棺材匣子”竟然大出两倍有余,平平整整上下方方,都抹着厚厚的洋灰面,就连地砖上都铺了一层水泥地,踏上去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切。
此刻看着空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处杂乱的放着几个箱子,箱子上竟还放置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旁边胡乱放着几个黑瓶子。
再看顶上,分不清南北,只觉得大概是东南角的位置天顶上留有一个孔洞,走近前仰脖看黑麻麻一个小洞,扬起手勉强能摸到,只觉得似有风来。
好一处防灾躲难的好去处!陈建南心底暗暗赞道。
手电光一转,斜对着气孔的另一边墙角处还有一处门洞,这就比刚进来时的通道要明显低矮一些了。
陈建南半弓着腰身往里一钻,就这么区里拐弯的绕来绕去,有时宽敞些能蹲下来缓缓腰酸,有时紧隘处几乎是半趴下去,感觉背上都蹭了不少的灰土。
这段路不是直的就罢了,有时还得稍稍的爬高走低,好不难熬。
就这么走一阵歇一阵子的往前挪了将近十分钟远,陈建南感觉到了尽头,正准备抬起手电筒打量打量,就感觉有人一把攥住了自己的手腕,陡然一惊!
就听到黑暗里一个声音森森然呵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