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
“昂,可不那会儿你坐门口守着金婶呢么。怎么不是?金婶她男人也是片儿警呗。”王大全一脸的我什么都懂。
陈建南“噗嗤儿”一乐,甩开王大全的臂膀,大踏步往店里走去,边走边高声说道:“把心揣肚子里,没的祸事!保不齐,咱小白楼还有喜事呢!”
既是说给身后的王大全,也是说给店里偷听的众人,旁的不说,刚王大全跑过来拽他的时候,好几个学徒工可也想往前凑的,刚那会估计都在听墙根呢。
果不其然,陈建南还没踏进小白楼,就听见门帘响动,两三个身影一哄而散,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陈建南也没搭理,只是冲一旁喝茶看报的周、廖两位师傅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就不紧不慢的进了后院。
刚出前院后门,轻轻的一转身把门带上,站定听了一小会,确定王大全这会没跟上来,陈建南舒了一口气,快步往东厢房走去。
要说心里没一点担心,自然是不可能,别的不说,单就王大全刚说的那位片警还带了个人回来,就够陈建南担心的。可面上不能带出来,本来就不是什么祸事,要是以讹传讹越传越广,那还得了,这才有刚刚装模作样的一回。
中堂的门还是敞开的,里面人影绰绰,估计那位片警还带回来的人都在。可手里既然拎着东西,也不方便直接过去,自然是先去南房。
等推开虚掩的房门,南房里除了金婶和小囡囡,不见宋大胆的身影,陈建南心里暗自叫糟。
这时不在小囡囡身边,自然是在中堂了,生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的陈建南把手里东西往案上一搁,和金婶交代了两句二八酱冲水喝的事情,就颠颠儿的往中堂跑去。
等到了廊檐下,已然能听见声了,陈建南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
“领导同志,俺这个事拿不了主意,似(是)这,俺寻俺那个婆娘拿主意去。”就听见这一句,从中堂里奔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急火火闷头就往外走,和准备躲在门外听听旁风的陈建南正打个对脸。
陈建南瞧着眼前人,四十多岁打底,一脸的风霜,面庞晒成了紫铜色,沟褶纵横。
听口音,不是四九城的人,有点齐鲁大地的味道,可又不像似,听着舌头根子发硬。穿着打扮也不富裕,但也称得上干干净净。
眼前人避开陈建南,双手互揣进袖口,闷头急匆匆的走过院子,一推门消失在了前院。
这一碰面,陈建南倒不好再藏,大大方方的进去中堂门,就见八仙桌子两边各坐着王大福和顾文华。王大福下首的官帽椅上依次坐了陈办事员和那位片警,两人中间空了个座位,想来就是刚刚闷头冲出去那位的座。
宋大胆一脸的不高兴,虽然坐在另一边,可也没挨着顾文华,好似故意拉开了距离,以表示对顾文华的某种不满似的。见陈建南进来,这才转了脸色,急切的问起零嘴的事情来。
顾文华说了两句,特意提到了冬瓜糖,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反倒是顾文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引得宋大胆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唰”的掉了下去,回头睨了一眼,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来。
“有些人哪,就是死要面子,好好的闺女,说推出去就要推出去喽。”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拍拍打打周身上下,好似有多少灰尘似的。陈建南瞧着自己师父这挺没品的动作,总觉得似乎是在“敲打”自家师叔,可嘴上也不敢言语,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师父,大顺昌的二八酱也是顶顶好的,我特意打了二斤孝敬您。人柜员可说了,小孩子嗓子眼细着,最好是兑了水泻开。”话说了没一半,宋大胆果然顾不上他那些小动作了,三步并做两步就要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金婶可别犯糊涂整勺蒯给小囡囡吃。
“大胆儿,不再留留?”顾文华此时反倒出声想留下宋大胆,奈何宋大胆甩甩手,留给屋内众人一个壮硕的背影洒然而去。
挨个给屋内众人添了茶水,陈建南垂手侍立在顾文华身旁,自觉的没有去坐下,环视着屋内众人。王大福和那位片警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反倒是那位本就对顾文华有点意见的陈办事员,这时候反而有些坐卧不安的忸怩状。
沉默了一会,王大福出声道:“郑有福可能不认识路,天黑走错了屋,要不您费费心去门口盯着?”这话本就是冲那位片警说的,谁成想妇联的陈办事员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也不给几人反应的时间,自顾着快走了出去,反倒把王大福和那位片警晾在了屋里。
尴尬的咽了口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