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嘉淮功课被大皇上批的一文不值,说他倒不如做个女子,不用读这无用的书,只要学着绣花缝衣。大皇上却转头夸起嘉宁来,事情的起因就是大皇上在巡视尚书房时,发现在廊外偷听的嘉宁。
大皇上考起太傅在课堂上讲的文章,没想到嘉宁对答如流。
“回禀皇上,宁儿已经背熟了《论语》和《诗经》。倒是皇兄正在学习的治国策,宁儿倒是听不太懂。”嘉宁解释道,努力回想着晦涩难懂的句子。
大皇上有意考察她是否真的在认真思考,便结合起南方世家大族对朝廷多有不满的事情,提问她,该如何解决。
嘉宁吹下头,眼睛骨碌碌乱转,摆出个大臣有事上奏的姿势来,思索道:“臣认为世家大族一事并非只局限在南方,而是自古以来的遗留问题。我临月国疆土辽阔,物质丰盈,在临月建国前,京城原本在南方,自然是南方经济要繁盛些。先祖抗击虏人,将虏人旧部赶出中原,又为了震慑北方蛮夷特意迁都北方。南方旧臣背井离乡自然多有怨言。自古就言寒门贵子,实则寒门难出贵子,读书的花销,远不止笔墨纸砚和先生的束脩,寻常百姓家难以供养。”
嘉宁顿了顿,瞄了眼大皇上,见他面色如常才敢继续说下去。“就像我一开始所说,南方经济发达,水路交通便利,自然商人云集。可是我临月经历战争后,先祖为了快速恢复国力,推出许多政策鼓励耕种,同时又限制了商人的地位。有钱的商人出门不得乘坐马车,贩卖精美的蚕丝布匹自己却只能穿粗布麻衣,于是乎南方的商人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出钱自助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学子,待他考取功名,两家联姻,互利共赢。”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大皇上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却不相信这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继续拷问她。
“嗯,孙女拙见,认为应该在鼓励务农的同时提高商人的地位,并且广开学府,设立学堂,由国家出钱,让更多的人读书。”嘉宁略微思索,没想到合适的答案,便改了称呼,不再行君臣之礼,说完有些羞愧的挠挠头。
南方世家大族在朝堂上所占比重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大,连大皇上自己都头疼,他也没指望一个小孩子能说出什么治国良策来。嘉宁所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实行起来却也十分困难,所耗费的时间太长,人力物力耗费太大。大皇上听她略微思索后改了称呼,就知道她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对自己所说也没有把握,也不为难她。
“刚才那些话是谁教你的?”大皇上倒想知道刚才那些话到底是谁分析的,或许此人真的有可以解决的方法,只是嘉宁年纪尚小转述不清罢了。
“是孙女旁听来的,这些话也是结合了太傅所讲述的治国策。”嘉宁并没有实话实说,这些原本是见她日日来旁听,心生爱怜的花太傅讲给她听的。嘉宁碍于女子身份不能与课堂中的世家公子,亲王皇孙同坐,只能躲在廊中。没有课本,只能用笔墨来摘录,对课堂上太傅所讲的也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云里雾里的。
一日里,花太傅讲得内容过于高深,嘉宁听的晕头转向,讲台下的学生们也皱着眉头。花太傅索性不再继续讲下去,而是将那篇文章当做功课留给学生回去研读,今日便提前下课。来不及收拾的嘉宁匆匆离去,花太傅瞥见窗外飘过去的身影,觉得这个小孩子十分有趣。
待所有学生散去,嘉宁偷偷溜了回来,和小婉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纸笔。却听见里面有人唤自己,花太傅给她倒了杯清茶。
“小友,为什么要做檐下君子。”花太傅束起的发髻间掺杂些白发,笑眯眯的样子给人一种随和之感。
“太傅,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那些书籍对我来说实在是看不懂。”嘉宁端着茶水,有些忐忑,小心解释道。
“开设尚书便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哪有偷听一说。你受我教诲,便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不会的,只管问便是。”
嘉宁一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起光亮来,随即行了拜师礼。从那起,花太傅便正式成为了嘉宁的师傅,每次给嘉宁讲课,都是和在尚书房给亲王皇孙讲课一样,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只是嘉宁拜师一事除了小婉,再无旁人知晓,所以在大皇上问起时有所隐瞒。
大皇上又将此问题留给宋嘉淮当做功课,几番提问,宋嘉淮给出的答案都不能让他满意,惹得大皇上将他一顿臭骂。
“朕问你为什么南方世家大族实力鼎盛,在朝堂上也能占据一席之地。你却说让朕迁都回到南方,好好好,我看就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