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虽是第一天成立,但运转效率却很高,上午会议结束后,张耆很快便将诏书拟制完毕,赵祯盖上了皇帝之宝的玺印。
第一份诏书要等明日朝会昭告天下;
第二份诏书则直接命人送去了太医院。
宣旨内臣张茂则先去皇城司调了两个亲从官,然后去开封府狱将案犯王伟仁提出大牢,最后两名亲从官将被绑成人蛹的王伟仁举着送去了太医院。
……
“制诏太医院判赵延庆:今有死囚一名,犯下十恶之罪,本应凌迟处死,念及人牲难得,押入太医院,新设试药所,命太医量体试药,若能试出生民好药,也可稍减其罪孽。此乃皇帝敕命,尔可百无禁忌。”
张茂则宣读完毕,将诏书捧给院判赵延庆。
“赵院判,官家说了,此人所犯之罪,远非一命可偿,务必将之物尽其用,为太医院的医术提高贡献力量,至于所试之药为何,你可自行把握,若是不小心将其试死,也没关系,可以制成‘标本’,供翰林医学生们观摩学习。”
赵延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恭敬的双手接过诏书,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后,转身捧给了一同听旨的翰林医官。
他拉着张茂则走到一边,从袖中摸出一锭十两纹银递给张茂则,陪笑着问道:“中贵人,官家的诏书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用活人试药?这恐怕不妥吧。”
张茂则想了想,接过赵延庆递来的银锭,收入袖中,面色如常的解释道:“官家说了,此乃皇帝敕命,太医院可百无禁忌。”
“这……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们是奉旨而为,没有任何不妥。”
赵延庆再次擦汗,最后一咬牙,拱手道:“既然官家已经下达明旨,臣自然不敢抗旨,虽然我们不想用活人试药,但皇命难违,只能如此了。”
张茂则见他接下试药差遣,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于是不再停留,带着两名亲从官离开了太医院。
……
张茂则一走,刚才听旨的一众绿袍翰林医官们立刻围了上来。
“院判,官家下旨让我们用活人试药,是不是真的?我没听错吧!”
“你患上耳疾了,张供奉亲自前来宣旨,那可是官家身边的第一红人,他说的话还能有假?”
“这……好像真是这样。”
“院判,要不先让我试试?我有一方药,一直拿不准砒霜的分量,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他性命。”
“你起开吧你,你专研脑疾,砒霜能治头吗?活人服下你的药,没死也变成了傻子,还是我先来,我专研肺疾,都是止咳祛痰的药,死不了。”
“院判,我也有……”
“院判,我也……”
“院判,我……”
众太医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堂堂太医院翰林医官,成何体统!”
最终,院判赵延庆决定,亲自给他试药,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遭到了一众太医的白眼。
作为当事人的王伟仁全程听完了太医们的讨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但身上的麻绳将他绑成了一个蛹,嘴巴又被粗布塞的死死的无法出声求饶,唯一能引起众人注意的,就是被吓得大小便失禁所散发出来的气味。
试药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试,要做好各项准备,这可是活人牲,可不能让他轻易的死了。
赵延庆端来一碗汤药,面带和蔼的笑容,走到王伟仁身边:“来,喝了这碗汤。”
王伟仁蛄蛹着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墙边,他急的呜呜個不停,满头大汗,双眼圆睁,眼中布满了血丝。
赵延庆毫不在意,继续耐心安抚道:“我看你太紧张了,这是特意给你开的安神汤,在牢里没有休息好吧,眼中都是血丝,来,喝了它,好好睡一觉,醒来就都过去了。”
王伟仁迟疑了一秒,看了那黑乎乎的药汤一眼,立刻摇头拒绝。
赵延庆也是有办法的人,软的不行来硬的,他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翰林医学生。
两人动作十分娴熟,一人拔出王伟仁口中的塞口布团,另一人眼疾手快的卸了他的下巴,摆正了他的头。
赵延庆将汤药灌了进去,不到三秒,王伟仁便上眼皮打下眼皮,昏了过去。
赵延庆皱着眉,拨了拨他的眼皮,又搭了搭他的颈脉,对两边的医学生说道:“记:迷魂汤的剂量过大,会导致患者在三息之内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