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所做的事,已经进入到‘代帝批答’的环节,这是除了皇帝外,没有任何臣子胆敢觊觎的权力,这已经进入了‘皇权’范畴,离完整的诏命只差‘批红’和‘加玺’两步。
甚至都不用皇帝自己担心,只要内阁辅臣敢流露出一丝‘僭越’的意思,都会被底下的臣僚口诛笔伐,活活咬死。
而内阁若想压住这些臣僚,就只能牢牢维持住皇帝这面大旗,让自己的意志可以长久的托庇在皇帝的旗下。
上午打回去了几本奏札黄票后,内阁那边似乎已经摸清了赵祯的批准规则,后面送过来的奏札黄票没有一本是少于两人签署的。
且凡是贴在奏札上的黄票,都是能说简单就简单,能说直白就直白,生怕官家会错了意不予批准。
赵祯也乐得悠闲,把阁臣拟定的批复之语当做了开拓视野的小读物。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各地送来需要圣裁的奏札便处理了二十几份。
赵祯伸了伸腰,喃喃自语道:“往日里下达的诏书,到了各部门或各地后,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掣肘,一般都要拉扯上好几轮才能施行,也不知如今有了内阁,这个局面会不会改变?”
朝廷存在的意义就是平衡社会各阶层的矛盾,因此每一道诏令都要深思熟虑后才能颁行。
只是在蛋糕没有做大之前,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因此凡是有利于底层的诏令就会很难施行,这是常态,也是施政者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若是一道诏令发布后得到了很好的施行,各地官员的反对之声很小或干脆没有,那就要警惕,因为这里很有可能会出现两个问题:
第一、诏令存在漏洞。比如‘王安石变法中的青苗法’被曲解执行成了‘青苗贷’;
第二、诏令有利于肉食者。比如‘庆历新政中的均职田’被扩大执行成了‘圈民田’,凡是百姓手中的良田,统统圈进职田范畴,成为官员兼并土地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