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的生日原本严择允想送件球衣给他,但张志远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家庭情况,死活不让,反而是狠狠宰了刘响一波。严择允便定了份蛋糕给他,一伙人也热热闹闹地把生日过完了。
严择允走在寂静的小巷子,十月的夜晚已带些许凉意,箱子里有猫叫声,像是是母猫在呼唤小猫回家。
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记忆中他似乎并没有过过一个完整的生日,从记事起,父母不断争吵,父亲忙于生意东奔西跑常年不归家,母亲刘芸隔三差五就带他回娘家,严敬平每次来哄她回去就是要给一笔钱,但这笔钱也不见母亲花在哪,以后再大点他才知道是落在了舅舅一家。
他的母亲一开始总拿自己这个儿子威胁他的爸爸,小到她回娘家把自己独自一人扔在家中,辞退保姆逼严敬平回家。大到真的把自己带回外婆家说要改姓刘......他以少年的角度,十分不理解,一对夫妻为何能够做到这般,又何苦绑定彼此互相折磨。
曾经那个人还在时,那会严择允在读小学时,他问他,为什么不能放下工作回到妈妈身边?
等他上了初中,他问他为什么不能离婚?他可以跟着他,也可以跟着她。
再到那个夜里,那个人说了句‘终于解脱了’。解脱了,他不理解这样的解脱意义在哪,但是他知道了原来真的有人愿意用死来结束一 段不幸的感情。从此,他鄙夷成人之间的情爱,多是虚伪。
快走近家门,他听到了物体碰撞的声音,还有女人的争吵声。一听到这个声音,严择允就知道是那个自己要称呼舅妈的女人。
他猛地把门推开,映入眼帘是一片狼藉,瓷片碎裂在地上,客厅的储物柜也被翻倒,卧室那头还在传出自己那个舅妈的叫骂声。
“我真不是到知道刘励怎么有你这个妹妹的,当初不指望你能多帮衬娘家,最后你那死老公死就死了,连累刘励一屁股债,你还有脸来我们这边!”
“想不通妈为什么还认你这个姑娘,看来咱妈没少塞钱给你,或者你身上的赔偿款是不是还剩不少,不然你们哪来的钱租得起这两室一厅的房子?”
“咳咳......”刘芸喘息地咳嗽着,“徐正芳,当初赔偿款你是知道的,我已经分了一部分给哥哥,阿允还要读书,我不能一分钱不留!现在我们娘俩真的没多少钱,都靠阿允在外面打工支撑着啊!”说到最后刘芸情绪起伏颇大,还带着股怨言,似是埋怨自己的哥哥分走了老公的赔偿款。
“你不要讲那么多!总之你就是欠我们的,你最好不要藏着钱,不然下次我搜到一分都不会给你们娘俩!”说罢,徐正芳从卧室走出,她看到正站在客厅的严择允,愣住了片刻,但很多调整回来,对面前的少年说道:
“小允,估计你也是听到的,不要怪舅妈不讲情面,当初你爸死了,扔下和你舅舅合开的厂子,到头来欠了一屁股债,还不都是因为你爸违约造成的,你以后别像你那个爸爸,不负责任,做鬼也不忘拖累一家子人!”
严择允握紧的拳头已骨节泛白,额头青筋鼓起,似是在极度压抑。徐正芳看着也有点怵,没再多说一句,赶忙从他身侧绕开要走。
一只强硬有力的手抓住了徐正芳的臂膀,勒得她生疼。
“埃?你想干什么?严择允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是你舅妈!”徐正芳怎么扭就是就不开,另一只手用力捶打着严择允紧抓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像是在砸石头一样。
“舅妈——”虽是叫着长辈称呼,但少年的声音冷淡异常,仿佛再跟一件物品说话一般,他黑色的眸子隐藏着怒意,盯着面前被他抓着的妇人,说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妈了,舅舅工厂倒闭他自己有没有责任他自己清楚,如果你们一定要追究,那我就看看追究到最后是谁欠的谁!”
眼前的少年浑身迸发着戾气,徐正芳听到他的话不由得一阵哆嗦。她是知道事情内幕,但就是看不得刘芸好,刘芸死了老公她也不解气,就是要来找她麻烦。只是没曾想,自己这个外甥就好像突然长大了,不再像以前,不说是懦弱,但自己和丈夫训斥他从未还嘴的,更别说今天抓着自己,肯定勒出一圈青了!
她转变了态度,放低了语气说:“好阿允,你先放开舅妈,有事我们慢慢说,我和你妈也是我们大人间的纠纷,你还小你不懂,舅妈现在过得也是可怜得很的!”她说着就想挤出几滴眼泪,但愣是挤不出来。
严择允放开了手,面无表情的朝卧室走去,头也不回地扔了句“把门关上立刻就走。”
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