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谦和孝顺慈母对妻子也并无打骂之行径,去岁八月也确闻秀才娘子回乡探亲后来吕秀才报官寻妻之事也众人皆知,去岁至今吕秀才并无纳妾之行径,日常除了雇佣一位负责洒扫做饭的六旬老妪,并无他人出入。另,属下和小六子一同搜查了吕秀才的房子,并未发现和离书或买卖文书之类的线索,以上望大人知晓。”那章姓捕快声音洪亮有利,语毕便自行退让至一旁。这下子,刚才还有三分怀疑吕秀才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他了,已然相信秀才公就是位有财有势更有才生性纯良却又讨了个毒妇老婆的可怜人。在场的洪三娘子,猛的暴起就要去撕扯吕秀才,被一旁捕快眼疾手快的压了回去。
有些筹谋交谈本就在闺阁之内,如何能传到他人耳中。这吕秀才做事这般滴水不漏,在家在外都彬彬有礼,几次争吵也都平心静气在外人看来倒显得洪三娘咄咄逼人粗鄙不堪。“我不服,我是冤枉的,吕小川你衣冠禽兽,敢做不敢当你枉为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洪三娘见挣扎不了,种种与她已经是百口莫辩,除了感叹命运不公,胸中唯余一股愤恨,只凄厉的冲着吕秀才从哭喊到诅咒。
刘业见人证物证齐全,逻辑自洽,罪妇也辩无可辩,便当堂宣判。
洪三娘因当街行凶但伤而未死,本应判处绞刑,不过本朝律政清明怜女子之艰辛,特改为杖一百流放沙州卫屯边。
于术听完判决便招呼艾草和其他家丁一同回转了,那一百杖往往打的人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只祈愿洪三娘是那个命硬的,在外面耽搁了这么多时辰也该回去了,奴婢整日在外面不思伺候怕是会落人口舌。路过西道直口的时候,艾草突然扭头看了眼道旁,那是一个形容普通身量一般的男子带着两个随从。等到了客栈只剩她二人,她才开口道:“艾草刚才看到了与我们一同从广平府离开的那个人,他第一天穿着书生服颇为扎眼我便记住了,只是,他刚才是从银楼出来。”此刻的于术面上已经收起了纯良的嬉笑,眸光一闪却并未搭话,只点头示意知道了。二人不像是平日姐弟相称的样子,反倒是一副主仆的架势,于术为主艾草为仆。